杨明又萎了。
柳秀娘却小心翼翼道:“官人,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找张公办事情吗?”
“时辰不早了。若是办完了事情,不如妾身陪你进城看大夫吧。”
一提起这事,杨明就觉得某处隐隐作痛,都不敢看柳秀娘的脸了!
“我这就去。”
他从包里把银票拿了出来,急匆匆走去张家村。
他准备去找张三买一块地,建酒坊。
等酒坊建好了,别说什么杨家老宅,就是去京城再买几栋豪宅也不是难事!
杨明这勇气,还真不是梁静茹给的,而是有真凭实据的。
昨天他跟石慧娘抽空聊过几句,对大兴国的酒业现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大兴国商业特别发达。
谈生意就少不了交际往来,所以大兴国的酒业也特别发达。
单单平江府一地,每年的酒税就能达到二十万两白银。
一斤酒二三十文的价格,却能交出这么多赋税。
可想而知,大兴国一年要消耗多少酒水。
他的蒸馏酒对大兴国原来的发酵酒,那是降维打击!
再说,除了蒸馏酒,他还会果酒、红酒、洋酒、起泡酒呢。
有了石慧娘这个钱袋子做后盾,杨明的发挥余地就太多了
。
他越想越兴奋,张家村也到了。
刚进村子里,就有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杨大官人!您来啦!”
“谢谢杨大官人昨天的酒菜了!”
古代民风淳朴,乡下人不识字,想法也就比较单纯。
因为一顿饭,他们就把杨明之前在村里勾搭大姑娘小媳妇,惹得鸡飞狗跳的坏事,都揭过了。
杨明也没在意,只是点点头当打招呼了。
“谢谢大官人,让老汉在临死前还能吃上一顿饱饭,不至于当了饿死鬼。”
听到这句话,杨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看了老人一眼。
说是老人,可看这身板,腰不弯腿不哆嗦,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这怎么看也不像要死的人啊?
杨明好奇道:“老人家,你生病了?”
老汉愣了愣,苦笑道:“不是,老汉身体好得很。”
“只是今年地里收成不好,老汉家里人多,明年的丁税是交不齐了,老汉一把年纪了,砍头就砍头吧。”
丁税,就是人头税。
交不上要么流放要么砍头,确实很严重。
可是,他没记错的话,丁税每人每年才征收三百多文钱,应该不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啊。
杨明费解道:“就是田里的收成不好,你们不是还可以去城里打工吗?”
老汉无奈道:“城里就是要短工,也是要年轻人,老汉一把老骨头了,大字不识一个,无人雇用啊。”
“不能打工,总还有别的赚钱法子吧?”
杨明
就弄不明白了,赚三百多文钱,有那么难吗?
“大官人这是富人不知穷人苦啊!”
老人有点生气,瞪大了眼睛道:“老汉敢拍着胸脯说,十里八乡,就数我们张家村的人最勤快!”
“你看看他们!”
“个个都是起早贪黑,家里有几亩薄田的要下地干活,没田没地的,也要上山挑水、砍柴、去城里打短工,就没有一个懒汉!”
“可是这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老汉说着恨恨地撂下了锄头,满脸愤慨。
其他村民感同身受,也是一脸的沮丧。
大兴国自从二十多年前战败之后,被侵占了炎江以北的国土不说。
每年还要向夷人的白国进贡几十万两白银和各种奇珍异宝。
这些钱,归根到底,无非是出在这些底层老百姓身上。
苛捐杂税猛如虎,是杨明这个现代人不能想象的。
他扫了一眼周围。
这么冷的大冬天,这些人身上却大多只穿了一件粗葛布衣,个个被风吹得满脸通红。
手上都是老茧,指甲缝里全是黄土。
真是穷光蛋照镜子,一脸穷相。
昨天的事情,杨明已经听柳秀娘说了。
如果不是有张家村的村民帮了一把,柳秀娘早就被陈员外带走了。
杨明这人恩怨分明,决定送他们一份大礼。
“各位乡亲父老,遇上我,你们走大运了!”
“我不只可以请你们吃一顿饭,以后,我还能让你们顿顿都吃上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