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最近青州府城百姓们也算看了不少热闹,先有陈家苏家相互倾轧,后又有个谢家陷害百姓这档子事儿,接受程度已经是相当良好了。
因此立刻就有人出声问道:
“不知你三人坐在此处是作甚啊?这可是府衙大门,若冒犯了里面的老爷可就是大事儿了。”
闻言的妇人抬头看了那说话人一眼,很快便喉咙干涩道:
“我们来找我那负心的丈夫,抛下儿子与老母的罪人。”
妇人面黄肌瘦,整个人的状态都十分的萎靡。
不只是她,身旁的老母与半大小子同样衣着破烂,一看就是没怎么吃过饱饭的样子。
这一家子就这么往这儿一坐,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可怜见的,他们青州府城都好久没见过这样的难民了。
“哦?还有这等事!那负心人在何处?我等说不得还能帮你找来。”
“对对对,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击鼓鸣冤,咱们这知府老爷说不得也是要管的。”
很快就有好心人在旁搭话,绞尽脑汁给妇人三人支起招来。
然而面对他们的热情那妇人却为难的摇了摇头,一脸有什么想说,却又好像不敢说不能说不知怎么说的样子。
也就在众人对妇人好奇时,前方的府衙内终于有了动静。
众人只见那冯知府一身官袍喜气洋洋,正带着一旁的苏桦往王管家这处来呢。
今日的苏桦头顶玉冠衣袍华贵,许是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或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今日的他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很显然,眼前的冯知府是早就知道今早的事儿了,连夜就让人给苏桦置办了这一身儿,就为了给谢家一点体面。
这谢晚吟到底是在他的地界出的事儿,他又的的确确没帮上大忙,那不得想方设法给上官行点儿方便,好让对方不要迁怒自己?
这得不到青眼结点儿善缘也是成的嘛!
怀着这样的好心情,冯知府的步子也忍不住轻快了几分,很快就走下了府衙门前的石阶。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却不经意的停留在了一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三个乞丐是哪儿来的?
何故坐在他的府衙前?
不知为何,他竟从这三道身影身上感到了一丝熟悉。
忽然,那三人中为首的妇人竟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火热的看向了他。
“冯二!”
在妇人喊出这话的瞬间,冯知府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脚下的步子都变得有些虚浮了。
只是还不待他大喝一声尔等何人,妇人身后的老妇与半大小子便向他扑了过来。
“爹!”
“冯二你这个不悌不孝的王八东西!”
由于两人往前冲的太突然,嘴里喊出的话也足够惊世骇俗,一旁的衙役们竟都忘了阻拦,直接就让两人扑到了冯知府身上。
一时间在场众人谁还有功夫看苏桦啊,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冯知府,眼中满是对眼前大瓜的幸灾乐祸。
“你们听那小子喊知府大人什么了吗?爹!还有那老妇人,她难道是知府大人的娘不成?”
“你别说,我瞧着这三人眉宇间还真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半大小子,跟咱们知府可不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么?”
“啧啧啧,真想不到知府身上还有这等丑事。”
……
见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冯知府终于是急红了眼道: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他们给本府拉开!”
说罢冯知府直接就推了身上的半大小子一把,直将()
人推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老妇则被两名衙役夹着,拉到了冯知府的一米开外。
“小羊,小羊你没事吧!”
妇人见儿子倒地,立刻便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而后一双眼睛血红的看着冯知府道:
“好你个冯老二,真是这富贵日子过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么?”
“一派胡言,本府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三人,难道随便一个人跑到本府面前叫爹,他就是本府的儿子了么?”
直接打断妇人的谩骂,冯知府立刻对周围衙役道:
“快,把这三个胡乱认亲攀扯本府的人抓住,本府定要好好审问一番,看她们究竟是被何人指使!”
“是!”
一众衙役毕竟受了冯知府不少好处,这答应的自然也很快。
只不过他们刚才拿住那半大小子,那妇人便发疯一般掏出了一把小刀,不要命的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来啊!你们来啊!你们来抓我试试,只要你们不怕我死后变作那厉鬼,夜夜来找你们索命你们就来!”
众衙役一愣,上前的步子还真就慢了下来。
先不说他们是真的笃信鬼神的,就说这妇人好歹是条人命,要是大庭广众下被他们谁逼死了,他们以后可就有的受了。
而见几名衙役后退,那妇人立刻便抓住机会道:
“不认识我们是吧?好好好,冯老二你不要忘了你这官是怎么来的……”
妇人这话还未说完,便见冯知府不管不顾的朝她扑了过来,一双眼里满是狰狞。
冯知府是做梦也没想到原本喜气洋洋的一天,居然会突然遇到这三个人。
他本就毫无准备,若是真让这女人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如今安稳顺遂的日子可就全完了。
不仅如此,恐怕他这条小命都得被那阎王给收了去。
然而眼看他要扑到妇人面前,却忽觉膝盖一痛,直接便朝着对方跪了下去。
而妇人也抓住这机会惨笑道:
“诸位父老乡亲们,你们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你们本来的父母官!他根本就不叫什么冯营,他叫冯老二是那冯营的孪生弟弟!”
哗!
如此劲爆的消息瞬间炸开,让原本议论纷纷的百姓都因此安静了下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