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兰漪在心里嘲笑他。
进士又怎么样?
进了凤来楼这销魂窝,脊梁骨都能折断的。
多少寒门才子倒在了艳女支的石榴裙下,膝盖骨都软了。
沉湎温柔乡,盘缠用尽、名落孙山,灰溜溜地回老家!
她岳兰漪如果想毁灭一个男人,可不要太容易!
“岳姑娘!”郭铭进来后,朝坐在桌旁的岳兰漪作了个揖:“小生这厢有礼了!”
彬彬有礼。
岳兰漪侧身坐着,举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
她悠然说道:“郭公子请坐。”
跟其他干这行的人不一样,她是不会主动贴上去的。
男人本性好征服,不会将倒贴的女人当宝贝,也不会珍惜一心一意只有他的女人。
她足够美艳,就是资本。
她越是不好靠近,男人越是想得到。
而她也不会一直拿乔,该给甜头就给甜头,该高傲就高傲。
将所有的点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见好就收!
郭铭走过来坐下,目光一直黏在她脸上,道:“久仰大名,岳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美!
是真美!
天生尤物、天降妖精!
五百两银子,花得值!
岳兰漪给了他半个眼神,那不将任何东西看在眼里的眼神,却又似乎缭绕着如水一般的情意。
她笑了一声,道:“听说郭公子是个进士,失敬失敬,兰漪先自罚一杯!”
进士已经是吃朝廷俸禄的了,并且若有门道,完全已经可以捐个地方官来当。
郭铭的志向自然不仅如此。
他想参加殿试,想要一举夺魁,想要走上仕途、走进朝堂!
看着她又喝了一杯,他笑道:“岳姑娘抬举在下了,未能问鼎之前,在下不敢自视过高!”
问顶……
岳兰漪在心里笑了。
真的是君家人被耽误了十几年,才给了别人太多机会。
若君家没有被流放,这帝京的场子,未必能有郭铭的一席之地?
但她嘴上却道:“公子过谦了,当罚一杯!”
说是当罚,却没给郭铭倒酒。
郭铭出入风尘场所也不是一次两次,因为有钱且大方,什么时候不是被女人捧着的?
没见过这么拽的女支子!
但,看着她的脸,完全能够接受:哪个男人见了这个女人,不能惯她一下两下的?
他自己给自己倒酒,道:“好,在下自罚一杯!”
也喝尽了。
书生吧,喜欢吟风弄月。
郭铭少不得要卖弄一下自己的才学,好博佳人欢心,一会儿能够玩尽兴一些。
左右还不到夜里,不急。
于是,接下来岳兰漪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
时间缓缓流逝。
君然离开街坊那边过来凤来楼,打听了好一会儿,鸨母都不肯告诉他岳兰漪在哪个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