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祖祠谁都不愿意牵头,一直都是推诿扯皮,直到现在都没定下来由谁主事,唯一达成的共识也就是开支公摊了。
齐秋川也知道,这件事齐誉八成不答应,自己也就是随口一问,万一他要是允了呢?谁知这几个月以来,齐大郎居然越活越聪明了,几乎都快赶上自己了,根本就不入套。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二月天,倒春寒终于过去了。
县试放榜的日子也随之到来了。
前一天晚上,齐誉紧张得失眠,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心里头更是患得患失。
其实柳荃比他还要紧张,很担心他在一急之下疯病又复发了,于是就不停地开解他,进行着心理按摩。
天还没亮,齐誉就爬下了床,急匆匆吃了些东西之后就赶去了县城。
县衙门口一侧就是榜谕处,此时早已被挤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仰望的人头。
周春生也来看榜了,虽然他没有参加后面的附试,但他还是想看一下张榜的情况。
传说中,确实有那种单凭主试成绩就过关的人,但那些都是天纵之资。周春生虽然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但还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过来看看,万一要是过了呢!
表兄弟俩先是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挤进了人群。
耳边有各种不同声音传来,称得上是人生百态:欣喜的,悲叹的,惋惜的,哭泣的……
突然,一个高分贝的声音猛然响起。
“中了!中了!”周春生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起来。
嗯?你能中?
齐誉满脸疑问,表弟的水平他是知道的,绝对不是那种头角峥嵘的天才,他怎么可能单凭一场就高中了呢?
正感困惑,忽见他朝着自己咧嘴一笑,哈哈道:“表哥,是你中了第六名!”
我中了?
真的假的?
齐誉一脸愕然,懵呆呆地转过头去看。
一,二,三……哈!果然是第六名!
“嘿嘿嘿,我中了!嗯?中了吗?呜呜……哈哈……”
齐誉感觉脑海中霞光一闪,然后又变成了一片混沌,思维居然突然卡壳了。
看着五官移位,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哥,周春生吓得小弟弟都快失禁了。
表哥啊,你该不会是又疯了吧?
“表哥,醒醒,快醒醒……,看这里!看我的手指,这是几?”
“是二吗?”
“这明明是一呀!”
周春生大骇,身上笼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冷静下来后,立即握起拳头就朝着表哥的后背捶去。
捶不管用?那我改用扭……
“疼!”
齐誉终于清醒过来,他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尴尬道:“刚才一时走了神,突然畅想到了美好的未来,有些失态了。”
做白日做梦?
表哥果然是疯采依旧啊!
周春生放下担忧,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叹息道:“只可惜,我没中……”
这不是预料之中的吗?
“表弟不要沮丧,你是因为过度紧张才导致的发挥失常,但这并不代表你的学问不足,只要调整好了心态,考过去只是早晚的事。”
齐誉心情大好,也不介意拿自己做一回反面教材了:“我之前还不是屡屡不中?你看,现在发挥出了真正实力,不就过了?这就是心态与否的重大作用。”
好说歹说,终于安抚好了表弟,齐誉仰起头再朝榜上看去。
案首以及前几名的考生自己都不认识,只是大略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关心的只有那一个人!
殷俊居然是第七名!落后自己一名的位置。
这……也算是压住他了吧?
难道不是?
“我第六,他第七……算得上是实实在在的碾压了。”
若是娘子知道了会怎么看?
哈哈……
齐誉自言自语,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耳边处,突然传来了一条小道消息。
“听我一个朋友讲,殷俊才子的答题原本是非常优秀的,只可惜他运气不好,居然分到了漏雨的考棚,结果被雨水污了卷子。”
可惜?呵呵,这叫苍天有眼!
不过,确实有点胜之不武啊!
在考试时,自己还在猜想谁会摊到漏雨的考棚,没想到倒霉蛋竟然是他!
不过,也不难看出,殷俊的文采确实斐然,若换做一般人污了卷子,早就被打掉了。
继续看榜。
柳锦程也过了,根据目测,应该是排在了中游的名次。
对于这个臭小子,齐誉是骂不得又打不得,和谁交往不好,干嘛非要去和殷俊搅到一起呢?
说到殷俊,齐誉在人群中特地搜寻了一遍,依旧是没能找到他的身影,或许看过榜已经离去了。
其实不然!
齐誉前脚才刚刚离开,殷俊和柳锦程就闪了出来,他俩左顾右盼了一阵后才去看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