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呀。”
张媛听了张澜开车差点撞了王禾山的车，她恨铁不成钢的对张澜说道：“你这样除了激怒他，对你还有什么好处？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你没刹住车呢？你怎么说？难道你真跟警察说你是女司机，技术不好，油门当刹车了？”
张澜面色清淡，撑在床板上，光着脚来回摇曳，在小姑训斥完了，这才轻声说道：“公司撑不下去了。”
“我保不住我爸的公司了。”张澜抬起了头，看向她的小姑，脸蛋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眼神平静，但平静中却带着一丝失望。
成熟的张媛本来还想说的话一下子没了声音，不由得问道：“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吗？”
“没有。”
张澜说道：“他们看上的就是长安院的这个工程，别说我们没有资金，就算有资金，建成了，也拿不到预售许可证，现在公司就是处于慢性等死的状态。”
张媛忍不住的说道：“这不就是强盗行为吗？”
张澜无奈道：“没办法啊，胳膊拧不过大腿，王叔他们几个元老也被许诺好了条件，我现在等于被孤立，什么提案都得不到通过，等长安院这个项目成了烂尾工程，政府就会接手，接手后会尽快进入拍卖环节，说是拍卖，其实就是内部消化，左手换右手，除非……”
“除非什么？”
“没什么除非了。”
张澜说到一半，又没了说的欲望，这一年来，国内排行前十建筑公司，她都跑遍了，可是没用，没有一家肯踏入这趟浑水里注资或者接盘的。
说白了，对方的套路也很简单，就是动用关系断了青山集团所有的资金链，来了一个腰斩，不讲情理，但又在道理之中。
现在的青山集团就像一个断粮断水的孤城，有粮有水可以跟他们耗，可以活下去，但是这希望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想想，还是念书的时候好呀，最起码无忧无虑的。
张澜怀念大学的时光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张澜拿过笔记本电脑，打开原创音乐网的网站，“枫澜组合”还是只有那一首《无赖》，并没有新歌出现，也没有新的动态，她有些失望，接着她又浅笑了起来，长发垂落了下来，路本来就是自己选的，有什么好失望的最多，最多就是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嘛。
张澜用拇指食指比划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透过缝隙看着电脑页面上的《无赖》那首歌，嘴里轻念，嗯，就这么一点点啦。
张媛看着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的样子，有些心疼，轻声问：“就不能把长安院的项目让出去吗？”
“不行的，我爸给我留了一句话。”张澜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手指之间的缝隙，回道：“我爸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我就算这个房子卖掉，我也要撑着。”
“然后呢？然后你能剩下什么？”张媛忍不住的说道：“为了张振平那句气话，你就要搭上你的所有？房子是你的名字，不是他张振平的名字，而且和公司也没有关系，留着房子，起码你生活还有保证啊，以后你爸出来也有地方待，你现在这不是飞蛾扑火吗？”
张澜终于抬起头，笑了笑：“那总不能为了我自己，让我爸接二连三的受委屈吧？”
“可结局是一样的啊，最多时间长短的问题。”张媛有点生气，怎么跟她爸一个德行呢，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张澜摇头：“不一样的，至少我尽力了。”
“傻到骨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