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这两人的姿态，都太过随意了。
虽然没有说话，一切都是由张三在主导。
但他们的肢体语言却告诉姜夜桐……他们都很放松和自如，完全没有下级面对上级时的拘谨和局促。
他们不说话，悠然自得的品着茶，对于周围守夜人的目光，完全无视，暴露在面具外的眼睛，都显得非常宁静深邃。
说明内心的平静。
不，不会吧？
难道这两人，也和张三……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
姜夜桐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让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
这个念头让她震撼，好半晌稳住神，她深吸口气，询问张三：“这两位……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张三闻言挑了一下眉，而后笑着道：“你问他们自己吧，我可做不了他们的主。”
张三的回答，让姜夜桐心头更是一惊……张三的态度，也是完全平视这些人。
这仿佛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测……
在这样一个危险的世界，实力就是一切的根本。强者面对弱者，会不自主的表现出一种强势。
就像她自己，她自问并不是一个特别难相处的人，但在和比自己弱的同事相处的时候，即便是同一个级别，在交往过程中，也明显是她处于更强势的地位。
这种强势，会不自觉的反应在各个方面……走路的时候，下意识的走在最中间。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以自己的念头为主……等等。
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是张三要求她介绍一下她身边的守夜人，她就会直接开口介绍，而不是让守夜人们自我介绍。
这种‘强势’，是纯粹的下意识反应。除非是刻意‘演戏’，否则很难隐瞒。
但张三他们，似乎没有必要刻意的去演什么戏吧？
毕竟，李四现在已经和张文远离开，前往开元市。到时候，是要手底下见真章的。演戏？完全没有意义。
那张三这种下意识的平等态度……好像就说明很多事情了。
姜夜桐的脑子急转，然后看向喝茶的两人，终究没忍住的开口道：“二位……”
赵六先开口，爽朗的声音笑道：“姜局长贵人多忘事，鄙人赵六，曾与姜局有过一面之缘，这就忘了么？”
他明显是在开玩笑。
王五则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之后笑着道：“姜局长，初次见面，鄙人王五。”
两人报了名字。
姜夜桐眼皮微跳……还真是同一个系列。
张三李四，王五赵六……
‘破晓’这名字取得，还真是随意……
正在姜夜桐要开口和两人搭下话的时候，会客厅的门被推开，秦放回来了。
“张先生，久等了。”
秦放开口笑道。
“无妨，怎么样？”
张三笑着问。
“问过领袖了，领袖原则上同意破晓提出的两个条件。但是相应的，领袖也提出了一些条件。”
“嗯，但说无妨。”
“官方可以不干涉‘破晓’的运行，也不会以任何形式监视和管控贵组织……但相应的，以后官方要是有所求的时候，领袖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贵组织能出手相助。同时，因为既然贵组织想要保持完全的独立性，那么官方之前准备‘入资’的各城市分店，也将全部收回……如此一来，就需要贵方自己去每座城市开辟各市分店……有没有问题？”
秦放干脆利索的回答。
秦锦年闻言眼睛微微一眯，思索了一下之后点点头道：“关于第二点，我们没有异议。关键在第一点……所谓‘官方有所求的时候’，能否说的更具体一点？怎么求？求的又是一些什么事？所谓的‘力所能及’，范围又如何界定？”
大夏一共有三百多座城市，每一座城市都要开一个分店……毕竟，如今‘破晓’明显是对标‘超武盟’去的，要是有的城市有，有的城市没有，显然不行。
官方要是入资的话，这些当然不是问题。但秦锦年要保证‘破晓’的‘独立性’，不可能接受官方的管制，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准备自己一家家店开出去……就算官方愿意给他‘开店’，他也会拒绝。否则，店开起来了，到底算官方的，还是算‘破晓’的？
所以第二点，他完全不在意。
说白了，就是要钱嘛。
而对于现在的秦锦年来说，钱还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他现在手头上都有三十多个亿还躺在账户上吃利息呢。
而张文远这一次请‘破晓’办事，他还正愁不知道该要什么报酬呢。现在，有目标了。
而张文远的事虽然是个意外，但可以预见，等到开元市的事情结束，只要‘破晓’真的能拿出让人震惊的战绩……到时候各市有的是人会找他们办事。
所以钱，甚至是人脉，都不是什么问题。
关键是在于第一点。
因为这个要求提的实在太宽泛了……
最简单来说，官方有所求……那么他该认谁？
守夜人是官方，警方是官方，军方也是官方。
甚至当地政府，都属于官方。
这些人要是都来求他办事，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都得帮忙？
他现在的‘力’可不小，‘力所能及’的范围也大了去了。
真要是答应了，那以后也别卖什么深渊材料了……光是跑路，帮官方擦屁股，就够他忙的了。
所以，他得确定这一点。
这话显然问的秦放怔了一下，想了想之后他道：“恩，更具体的倒是还没说，不如这样……大致要求就是这个，伱们先说说你们能接受的情况，我再问问领袖？”
秦锦年想了想之后道：“这样吧，官方的诚意我们破晓也能看到，但有一说一，破晓并不想成为官方的附庸，拒绝注资，也是这个原因……毕竟，破晓成员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
“这个交易，对于破晓和官方都是一件好事，所以我们乐意促成……那就定个规矩吧。”
“一件事……每年一件事。”
“破晓愿意每年为官方无偿的做一件事……既然是领袖促成的这个交易，那么就让领袖出一个特殊的令牌吧，命名为‘破晓令’之类的……我们不认人，只认令。”
“官方有什么觉得很棘手的事情，需要破晓出力，就命人拿这‘破晓令’来，我们破晓会竭尽全力的处理，甚至……不计代价。”
“但除了‘破晓令’所言事之外，破晓不受官方的任何指派……当然，做交易我们欢迎。类似这一次张局这样的交易，是多多益善。但是否接受，主动权在我破晓手中。”
“当然，所提的那一件事，必须要切合实际，而且不能是针对‘破晓’……如果官方提出‘将深渊驱逐出地球’，或者让破晓的人自相残杀这种事，那就请恕破晓无能为力了……秦局觉得如何？”
张三说完，秦放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最终点点头：“我去问问。”
说完他转身离开。
而不久后，他回来了，带着笑容。
“领袖同意了。他相信张先生不会让他失望。就按照张先生说的，他会签发一种特殊的‘破晓令’，当有需要破晓尽力的事情时，会派人联系破晓。那么张先生……合作愉快。”
秦放对张三伸出手。
秦锦年眸光微微山洞，最后伸出手和对方握住，也露出一丝笑容。
“合作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