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
“时间不早了,你身体还没恢复,还是不要去了,赶紧回医院休息吧。”
“没事,我陪你。”
事情紧急,沈佳音没有时间说服他,只得让他上车。
一路上,两个人几乎没有交谈。
肖长卿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看得出来,这个邢瑀川在她心里的份量不轻。
她一再将他推开,是真的需要时间冷静,还是因为这个邢瑀川?
沈佳音则全神贯注地开车,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然后直奔二号手术室。
肖长卿幸亏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不然真的跟不上她的速度。他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忘了身边还跟着个他?
“你们好。我是沈骄阳,邢瑀川他怎么样了?”
“嫂子好!邢队进去已经三个多小时了,但手术还没结束,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说着,谢斌看向跟在她身旁的人。
同是男人,谢斌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男人看嫂子的眼神不对劲。
那种别人都不在眼里,只能看得到她一个人的感觉,特别明显。
肖长卿眼睛一眯。嫂子?连嫂子都喊上了?
一声嫂子,把沈佳音也给叫懵了。她跟邢瑀川的这些同事没有正面打过交道,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是怎么称呼自己的。
这事儿,邢瑀川知道吗?
“不是,我——”
手术室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大家呼啦啦地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追问情况。
“医生,我们邢队怎么样?”
“医生,我们队长没事吧?”
“你们放心,人已经救回来了,不过还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段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
“我就知道,邢队这种鬼见愁,阎王爷都不敢收他。”
“.”
听医生的意思,邢瑀川运气爆表,子弹偏离了那么一点点,打在心脏边缘的位置。再加上及时送来救治,幸运捡回了一条命。
人在重症监护室,他们也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守着。
邢瑀川的同事都争着留下来照顾他。
谢斌就主动跟沈佳音说:“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守着。等明天邢队醒了,你再过来也不迟。”
知道他们肯定是不会让她留在这里守夜的,沈佳音也就同意了。找到医生问了一下邢瑀川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就跟肖长卿一起离开了医院。
两个人一路无话,直到坐进车子里,肖长卿才突然压向沈佳音。
沈佳音连忙伸手一撑。“你干嘛呢?”
“嫂子?”肖长卿也没见到邢瑀川,所以还没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但那一声嫂子,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平常都这么叫你?”
提到这茬,沈佳音也有些尴尬。“没有的事,我这还是第一次跟他们说上话。以前都是远远地见到过,连招呼都没打。”
“那他们怎么叫你嫂子?”
“估计是误会了吧。”说着,沈佳音手上又用力了些许,将他推开来。“你好好坐着,别凑过来。”
肖长卿靠回副驾驶座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她:“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想给他们当嫂子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邢瑀川不是那种关系。”
“他是不是有一辆大g?”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邢瑀川就是当初叶姝妍拍的那辆大g的主人。
车库里那么多车,沈佳音就挑中了大哥那辆大g,很难让人相信只是巧合。
沈佳音点点头。“对啊,他是有一辆大g。”
“所以你在车库里挑了那辆大g,也是因为他?”
“不,我挑大g是因为它是肖家车库里最低调的一辆车,而且,我开过邢瑀川那辆车,觉得它还不错。”
她的心思没那么复杂。
“那你喜欢他吗?”
“我只能告诉你,跟他交朋友很开心,相处起来很愉快。再多的,我真的没有想过。无关乎他好不好,而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很短,还没有心思去想感情的问题。”
感情这种东西应该是水到渠成的,而不是刻意地选中谁。
至于邢瑀川有没有那个心思,沈佳音并不清楚。反正他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她就只当他是朋友,一个处起来很舒服也很值得信赖的朋友。
“你对他,比对原来的我印象要好。”
这话把沈佳音给惹笑了。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你先前那冷冰冰的样子,离得近了我都怕被冻伤。但邢瑀川不一样,上了战场,我都敢把后背交给他。”
肖长卿:“.”
“还有,你那时候看到我,眼里的厌恶都快溢出来了好吗?对着一个厌恶自己到了极致的人,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好印象?”
她又不是传说中的受虐体质。
肖长卿终于切身体会了一把“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我那是对她,又不是对你。”
“我知道。”
看到她左拐,肖长卿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回去的路。”
“对,我先送你回医院。你就好好养伤,别到处乱跑了,真折腾出问题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对此,肖长卿没有发表意见。
虽然知道进了医院就很安全,但以防万一,沈佳音还是一路把人送到了病房门外。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拜拜。”
刚转身,便被他抓住了手臂。
“怎么了?你还有事?”
他松开手。“没事,你路上小心点。”
“好。”
肖长卿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
然后掏出手机,想给严铮打个电话。但是瞥了一眼时间,又改为发微信,让他查一下邢瑀川的有关资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沈佳音回到枫林江畔,张姨也还没睡下。
看到肖长卿没有一起回来,张姨眼里有些失望,但也没多嘴。
“张姨,我朋友受伤住院了。明天早上我要去看望他,你帮忙熬一锅补汤,我到时候带过去。有几样东西不能放,分别是.”
“好,我知道了。”
邢瑀川一共昏迷了五天。
第六天早上七点多,在医生做完检查之后不久,便恢复了意识。感觉到胸口处的疼痛,他就知道自己幸运捡回了一条命。
“邢队,你醒啦!”
昨晚留下来的是谢斌和另一个叫李北新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