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我也是你。确切的说,我们都是在‘无限时间"范围内轮回的每一个‘有限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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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你说话的复杂程度真的跟冰坨子有一拼!不过还是很开心我们终于能说上话,我早就想见你了。”
桑濮闻言看了眼那橘色的灯笼,宋微尘也顺着她的视线瞥过去,许是错觉,那灯笼似乎变暗了一些。
“还有点时间,我也很想跟你聊聊天。”
桑濮顿了顿,“我猜你想问我,你喜欢上墨公子,是否与我有关?”
冰雪如桑濮,一语中的。
这确实是宋微尘长久的心结之一,她期待的看着她等一个答案。
桑濮略沉吟,“你难道不觉得,你会问出这个问题,恰是证明已经喜欢上他了。”
她的话让宋微尘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若不喜欢,根本不会去在意和厘清到底那心意究竟是因谁而生,又是因何而起。
比如这次失忆后,自己明明不记得墨汀风,也不记得桑濮的事,却还是不自觉想亲近,甚至脑补了个孩子出来。
恢复说话能力之后第一个唤出的也是他的名字——若非是对他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又怎么敢从那二十四层高的地方纵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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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宋微尘苦笑了一下,“所以你成了我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的借口,对吧?”
桑濮莞尔,“我倒也不介意成为你摇摆不定的借口。墨公子我自是熟悉,想来另一位能牵动你心绪的男子,也必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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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孤沧月,宋微尘表情一黯。
“他叫孤沧月,是普天之下最好的男朋友,我却伤他负他,答应嫁他却又出尔反尔,还当着他的面跟……他不告而别离我而去,都是我活该。他走了我伤心的要死,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可另一面,我也没有办法否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墨汀风,他虽不说,却一直在用行动默默护着我,这次甚至用什么移伤禁制差点把自己害死。我不能在心里装着他的情况下()
嫁给沧月,我做不到。”
“桑濮,你说我是不是疯了……人怎么会同时爱上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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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挪威的森林》,里面男主角渡边就同时爱着直子和绿子。
她记得渡边提到与两个女孩的关系时是这么形容的,“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荡舟于美丽的湖面,我们既会觉得蓝天迷人,又深感湖水多娇。”
少时初看,她只觉得渡边渣男实锤,没想到现在却深有所感,若墨汀风是蓝天迷人,那孤沧月就是湖水多娇。
宋微尘向着桑濮自嘲一笑,“没想到吧?千年后的你是一个渣女。不用你嫌弃,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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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彼时留下的是沧月,走掉的人是墨公子,你又当如何?”桑濮问她。
“冰坨子不会走,他心怀天下又肩负乱魄要案,不会轻易玩消失。只不过……”宋微尘想起彼时他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那冷冰冰的样子。
“只不过他会把我当陌生人对待,一声宋姑娘叫得人莫名想哭。”
桑濮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定定的看了宋微尘一会儿才开口。
“发现了吗?对于墨公子你天然有着更多的安全感,笃定他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不会弃天下弃你而不顾,你不担心找不到他,所以反而没有那么害怕失去。”
“人总是更关注容易失去的人事物,对错过的恐惧总是多于对得到的珍惜,这可能也是你更在意沧月的原因。”
桑濮的话让宋微尘想起以前上学时教《进化心理学》的老师提过的“消极偏见”和“损失厌恶”的概念,日常里的消极事件往往比积极事件对我们的行为影响要深远。
所以沧月在身边时不觉得,他一走她就彻底慌了神。所以眼下想起墨汀风时没有那么伤神,不是因为相对孤沧月来说不害怕失去,而是因为相信他不会离开,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所以到底应该怎么选?我现在这样叫脚踏两条船,无比讨厌这样的自己。”
宋微尘求助般看着桑濮,她真的分辨不清,希望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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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又暗了一些,那橘色的光芒已然微弱下去。
“时间有限,这个给你。”
桑濮掏出一枚铜板递给宋微尘。
宋微尘掂着铜板,“没想到通透如你,也用这么随机的选择方式。”
“你不会告诉我一面代表墨汀风,一面代表孤沧月,抛起落下后哪面朝上就选谁吧?”
桑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说对了一半。重要的不是它落下后朝上的是哪一面,而在于你抛起铜板的那一刻——内心希望哪一面朝上?”
“事实上,你的选择早已在抛高铜板的那一瞬就已经完成。”
原来如此!
宋微尘怔了一怔,看着手里铜板,在心里把它高高抛了起来。
只见她仰头愣愣看着半空,“桑濮,我选不了,你若现在问我希望铜板哪一面朝上——我希望它永远不要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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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铜板再飞一会儿。”
“其实时间之井已经给了你答案: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桑濮说着又凑近了一些,那灯笼更暗了,看起来随时要熄。
“你意识不到此刻的你有多危险,现在必须跟我走了。等这引魂烛一熄,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包括我,届时无人能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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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还是盯着半空——那并不存在的抛高的铜板。
“桑濮,我不想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