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评大受震撼,饶是他狂放不羁,也想象不出人的下限竟是已经达到了这般程度,“谁人敢在县衙泼粪?”
[你的政敌。]
[就这么多了,天真的晚了,我要回去了。]
孟檀摆手,不愿再说更多。
俗话说得好,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她给崔评透露得够多了。
嗯,那两枚鱼戏莲叶的玉条拿着不亏心了。
该走人了。
崔评也没再追问,反倒是一定要送孟檀。
“我们是好友,不能亲自送你,已是我失礼,现下我只是安排驴车送你罢了,仙姑难道是嫌弃我?”
这话乍听没有问题,但是配着崔评那张笑眯眯,看似正经实则不怎么正经的脸,她就觉得这话里有话。
果然,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人最讨厌了。
[送吧送吧。]
谁能送得过你啊。
孟檀躺平了。
她穷得叮当响,人家还能算计她啥啊?
带着俩姐妹乘着‘好友’的驴车嘎吱嘎吱回到大定村。
一进村,就听到一阵嘈杂,原本孟檀还想解释一下怎么会有驴车送她回来,不然少不得又是一阵热闹。
但现在,不用了!
她听到前头就是一阵议论声。
她赶紧朝车夫招手,让宝月跟人家说在这停就行,便急匆匆下车了。
孟檀拨开人群带着俩徒弟钻进去,便瞧见,罗桃儿抱着牌位,一身麻衣跪在刘家门口哭。
“朱妹妹,我知道你得富贵的喜欢,我没本事,拢不住男人的心,我也认了,毕竟你是个妾,要是富贵实在喜欢,我就让富贵向刘秀才讨了你来。”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撺掇着富贵偷我的嫁妆补贴你啊,呜呜……我操持这个家不容易啊,现下富贵又因为你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得罪你家,你就把富贵给你的嫁妆还给我吧?”
朱氏也在哭,“罗氏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孟婶子也说了,是陈富贵在拉扯我,我同他没什么,那银簪子,也是他说要送我的,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家二郎也是信我的!”
孟檀一瞧,嚯,刘同银居然回来了。
她拍拍旁边一个小媳妇,指指里头的场景。
小媳妇倒是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还知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孟婶子,你不知道,昨儿半夜陈富贵家办丧事的时候,刘家也来人了,罗氏偷摸寻过朱氏的,就是为了要嫁妆,但是朱氏不认。”
“朱氏说罗氏没有证据,罗氏一声不吭回到灵堂。”
“结果今儿早上就闹起来了,那朱氏还在装呢,但是陈里正从朱氏房间搜出一根银簪子,上头就刻着罗氏的闺名,这不,里正想处置朱氏,但是好歹是人刘家的妾,便让人去城里把刘秀才叫回来了。”
“这不,天黑了,刘秀才刚到,那朱氏就跟没骨头似的贴到刘秀才怀里说自己冤枉。”
小媳妇说着还啐了一声,“真真是不要脸的,刘秀才居然就信了,说这里头会不会是有误会?那朱氏可不就是嚣张起来了。”
孟檀咋舌,不过她倒是能理解刘同银。
这人不行了啊,一辈子只能有朱氏生的这个儿子了,若是生母有了污点,日后刘同银这个娃考科举被人翻出来,前途可就完了。
所以,刘同银绝对不是在保朱氏,而是在保自己的儿子。
没见刘同银看朱氏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