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一副白领精英的模样。
这人名叫罗浩,在离这不远的贸易公司上班,他也是慕名而来,对于卫绵的年纪并不介意。
而且罗浩是个非常讲究效率的人,两人落座后,他直接递出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六十多岁的女人,穿了身短袖运动服,微笑着看向镜头,看样子是在某个景点拍摄的。
“我姓罗,照片上的是我母亲。”
卫绵接过照片时正巧看到了那后面的生辰八字,一共有两个。
罗浩言简意赅,“下面那个是她的生辰八字。”
卫绵就注意过罗浩日角塌陷,可见其父亲已经过世,而且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再看上面那个八字就能知道,是他父亲的。
“罗先生要算什么?”
罗浩冰冷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讥诮,“我想算算我母亲会不会再婚,如果再婚,是什么时候。”
“都说大师看相很厉害,那肯定能看出我父亲刚刚去世。”
卫绵点头,“是在三个月前病逝的,对吗?”
“对。”
罗浩心里并没因为卫绵算中了而起任何波澜,因为他今天来的目的在母亲身上。
“我母亲这个人,身为儿子我不想评判,但现在我父亲去世不足百天,她就经人介绍去认识新的男人了。”
说到这,罗浩眼眶泛红,他实在不明白,两人将近四十年的感情,母亲只伤心了几天就完全恢复了,还有心情和别人出去游山玩水。
甚至她最近开始都接触老头了,大有一副要来段夕阳红的意思。
“罗先生是想要令堂为令尊守身一辈子吗?她现在才六十岁,以后还有二十年可活,难不成都要一个人?”
罗浩当下不悦,皱眉道,“她是我父亲的妻子,为他守身有什么不对的?我父亲生前对她那么好,她就应该一直守着,老话都说好女不嫁二夫,凭什么她就不能守?”
其实这件事已经不只卫绵一个人说过了,就连他妻子也支持母亲二嫁,可罗浩怎么都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卫绵看了他几眼后,忽然说道,“罗先生是在担心,你母亲改嫁后,家里的财产会被她带到新家庭吧?”
“或者往更坏点说,也许你母亲恋爱脑上头,拿你家的钱去补贴那男人家孩子,我说的对吗?”
罗浩不说话了,因为卫绵确实戳中了他的心思。
但他面上半点不见被人戳穿的尴尬,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任何问题。
他母亲现在手里的钱,都是她和父亲多年来攒下的,是一家三口的钱,她每个月还有一万块的退休金,在不生病的情况下已经足够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