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该面对归终是要面对。
从她拿到太虚图的那天起, 这一天就逃不掉。
“呵呵。”林风致干笑两声,安抚这两人道,“二位别恼, 且容我解释一二。太虚图之事实在不是我有意隐瞒你们,我也没偷没抢过,这实在是个误会!”
“没偷没抢,这宝贝自己跑你身上的?”凌少歌挑眉嗤笑道。
枉他以为这宝贝送回珍珑阁, 而珍珑阁那边, 怕是以为这东西要么被那幕后黑手给抢走, 要么是他动了手脚,哪曾想是被她闷声不吭给拿了去,还一直瞒到现在, 现在还编了这么个鬼话来糊弄人, 凌少歌不气就有鬼了。
“诶,魔尊你答对了, 它还真是自己跑到我身上的。”
林风致此语一出, 便收到凌少歌“你看我像不像信你鬼话的傻子”的眼神, 就连顾清崖都没能忍住摇了摇头, 无法接受她的理由。
“我说的是实话!”林风致挠挠头, 表情诚恳地解释道, 只将当日在珍珑阁内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方又道,“骗你们是我不对, 可我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你看以我们现在的交情, 我的解释你们都未必愿意相信, 当时我要是说了……”
她做了个害怕的表情, 道:“万一你们问我拿图,我难道剥皮还给你们?再不然就得付数亿灵石给珍珑阁,我当时哪来那么大笔灵石……不对,现在也没有!”
昆虚虽然发展得不错,但要拿出数亿灵石还是困难。
“你刚才说那图落在哪儿了?”凌少歌挑眉问她。
“喏,就后背这儿。”林风致侧过身,反手摸摸自己的腰背,继续道,“太虚图跑到我身上后就一直印在上面,也没认我为主,我也不能施展它的真正威力,不过每逢危急时刻,它就会发力助我,就像当日在珍珑阁时替你们抵挡那人攻击时一样。”
凌少歌微眯双眸望着她的后腰,伸出食指,指尖倏地抽出尖厉的指甲,点上她的后腰。
“真该把你的皮剥下来!”他恶狠狠道,指尖沿着她的腰一划。
林风致忽觉后腰一刺一麻,似乎有什么绽开般,她下意识逃开,那厢顾清崖已先出手,按着凌少歌的手,逼他收回。
“你别闹她。”清冽的声音带着几许警告之意。
凌少歌冷笑:“看来顾副阁主大方得很。你一个失宝的人都不计较,我还能说什么?”
林风致用手按住后腰,退离凌少歌三步,道:“现在图已经不在我身上,剥我皮也没用!最多那笔灵石,我们昆虚还给珍珑阁,不过……不过顾上神给我们点时间,我们分期给你还上。”
“那倒不用。”顾清崖瞪了眼阴阳怪气的凌少歌,道,“太虚图本来也不是珍珑阁的东西,那是数千年前,西临神君亲自送到珍珑阁来,让我们代为保管。她说过,如果她五千年未归,便将此物拍卖,再寻新主。我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做,但既然她还在,太虚图也算是物归原主。不过你们需要支付这五千年的保管费,稍后珍珑阁会有专人与你们对接。”
林风致听到这话,总算松了口气,却听他又说:“但是林宗主,你得到此宝却不曾告知,当真害得我们好苦。”
这话说得,林风致心里的愧疚“噌”一下就上来了。
凌少歌在旁边听得一阵烦躁,合着他动怒就是无理取闹,顾清崖一句埋怨,林风致这眼神都变了?
“你有什么可苦?不过一句话的事,好人既然都做了就做到底,又来为难这做什么?”凌少歌嘲道,目光中露出挑衅之意——不就是做好人,他也会!
“我没为难她。”顾清崖回道。
“既然没想为难,又不准备计较太虚图的事,那你留在这里做何?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凌少歌,你讲点道理好吗?我们现下是在谈正事!”
……
林风致看着这两人从最初矛头一致地对准她,到现在自相残杀地吵起架来,满脸诧异加头疼。
好端端的又在吵什么?是嫌前头那架没打爽,天雷没挨够吗?
她现在累得很,不想陪他们在这儿闹,得想法子脱身。
“唉哟……咳咳……我的头……”
凌少歌正和顾清崖相执不下,忽然听见林风致一声虚弱的疼呼,四目望来,只见林风致一手扶头,一手捂胸,双眸微闭,眉间紧锁。
“林宗主,你怎么了?”顾清崖忙问道。
“许是先前大战耗损过重,伤了经脉,我现下头疼胸闷,需要回府运功调息,不能再陪着二位了。”林风致声音越说越微弱。
“呵……”凌少歌一眼看穿,如果他没记错,这招不是她第一次用了。
只是他刚想说话,便听顾清崖顺着她道:“既是如此,林宗主先回去调息吧。”
“那我就先行一步,一会我让弟子在天泽灵树下给二位挑个好位置。来都来了,你们也在此休养休养。告辞。”
听到顾清崖的话,林风致立刻、马上随棍而上,不带任何犹豫,速速抱拳辞别,一溜烟跑没了。
“顾清崖,你是不是傻?她哪有什么伤?”凌少歌沉下脸。
“我知道呀。”顾清崖回答得云淡风轻,“她是没受伤,但她也是真的累了。”
“……”凌少歌顿时无语。
合着好人全让顾清崖做了,坏人都由他来?
————
林风致逃也似的离开化云之境,直奔天柔洞。
她现在急需天柔池的池水,来安抚自己疲倦的身体与元神。这场战虽然了解,但又给她留下更多的疑问——比如西临君说的那番话;比如自己为何可以吸收三圣之力;比如太虚为何会无缘无故飞到自己身上,那明明是姜如故的法器;比如天劫为何来?比如……祁怀舟到底与天劫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