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娘子,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谢淮初拉下了脸,像个悲催可怜的小动物。
“我信啊。谢大人说的,我当然都信。”季雨棠抬起脸,露出一个笑,却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谢淮初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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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季雨棠不容他分说的按住了他,将他画得灰头土脸,好似在烈日下在码头上扛沙包的苦工。
“季娘子,你真觉得这样很好吗?”谢淮初默默看着铜镜中的人。
“噗哈哈,还好,还好。”季雨棠拭去眼角笑出的泪,很没诚意的安慰他。
谢淮初又默默的看了一眼,铜镜里一个长相顿顿的男子,一脸憨厚,黑得如湖底淤泥。可惜他没法子反驳,只能认命。
这就导致两人从客栈走出去的时候,小二还愣在原地,怀疑他们客栈里头是不是藏了个三伏天的大太阳,不然怎么就过了一夜光景,其中一位客官的脸又黑了两个度?
谢淮初耷拉着眉眼,跟在季雨棠后头,他还在生闷气。
季雨棠“啧”了一声,竖起两条眉毛教训他:“还生气呢?不就是给你涂黑了一点点吗?至于吗?堂堂大男子,一点肚量都没有。”
谢淮初别过脸不看她,他并不生气季雨棠给他画了个大黑脸,气得是季雨棠这番举动说明对他没什么心思,这让他无比郁闷。
他弱弱的反驳道:“这叫涂黑一点点?你知不知道顶着这张脸,很像大户人家豢养的昆仑奴?站在人多里有多扎眼你不知道吗?你留心数数,咱们走的这一路上,有多少人对我行注目礼了?”
季雨棠觉得还好,她道:“你说的也太夸张了,这个易容的程度还是可以的。”
谢淮初无法,只好妥协,在心中默念自己本来就很黑,像黑炭一样,试图对自己催眠。
“好了,吃些东西吧?”季雨棠去买了几张胡饼分给谢淮初。
谢淮初啃着刚出炉的饼,嗷呜一口啃了上去,将无法对季雨棠撒的气宣泄在这个焦香酥软的饼子上。不多时饼子就吃完了,他心里的气也撒完了。
季雨棠又贴心的递上水囊,彻底抚平谢淮初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平。
“季娘子,接下来我们去城南的太平教?”谢淮初问道。
季雨棠看了看两人的衣着打扮,确定没有破绽之后点点头:“走,去会一会这个邪教!”
城南有一座废弃多年的道观,据说以前供奉着一些得道飞人的道人,香火颇为旺盛。但后来出了一桩凶杀案,一个以偷盗为生的小乞丐偷了一家美妇人的财物,偏偏这位美妇人是个大官养在外头的外室,听说这事之后冲冠一怒为红颜,勃然大怒之下把小乞丐活活打死在这道观里。
在这之后,来道观里烧香的人又遇到了几件不大不小的倒霉事情,还有人在这儿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传十十传百,周围的人都觉得这道观不大吉利,便渐渐荒废了下来。
太平教的教主却把这里拾掇一番,重新修建了个不伦不类的道观。装了一块“太平观”的牌匾,里头的真人陶像也被推翻重铸。他倒是不怕这里不吉利的传言,这观里的香火竟也真的渐渐兴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