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通县北桥乡,乡党委书记李丁旺的办公室。
“魏书记,这事儿交给我,您放一百个心,绝对没毛病。”
“对了,魏书记,那我儿子在临滨省海关的工作……”
“哎哟,谢谢您,回头我亲自上门拜访……好嘞,您忙……”
挂了电话,李丁旺深吸一口气,双腿搭着桌子边缘,美滋滋往皮椅上一靠,心里乐开花:
“得亏周云峰命不好,摊上这么个老丈人,要不然好事也不会落到我头上。”
李丁旺心里边盘算着要怎么给周云峰一点颜色瞧瞧。
…
从县人民医院做完配型之后,周云峰乘坐大巴车回到稼沟村已近黄昏。
大巴车把他丢弃在村口,然后卷起一片烟尘,扬长而去。
这一路可遭老罪了,车内的气味说不出的煎熬,汗臭味、脚丫子味、家禽粪便、呕吐物、汽油,各种酸爽的滋味混合杂糅在一起。
要不是稼沟村实在偏远,他半道上早跳车了。
“呼!总算是熬过来了。”
平日里去县里或者乡里汇报工作,他宁愿骑上自己的把手摩托车也不坐大巴车。
周云峰拍打身上的鸡毛,刚才旁边卖家鸡的大婶好像对他挺有意思,一路打听周云峰的个人情况。
但愿不是大婶自己看上他。
站在村口的山坡上,黄泥破路,炊烟袅袅,一眼望过去破败不堪的小山村。
这就是周云峰上一世待了四年的囚笼。
他的内心当然向往着青云蓝天,可脚下的枷锁让他丧失翱翔的机会。
魏家折断他的翅膀。
周云峰眼神清澈,重生后第一个目标就是从这里飞走。
但是麻烦总是比预计来得更快。
周云峰刚到村委会就发现门口围着不少人。
一见到周云峰出现,村民们脸上浮现出看热闹的戏谑表情,以周云峰这几年在基层的经验,这种眼神多半是有人要倒大霉。
他径直往里面走,老支书赵炼钢喘着大气跑出来。
“哎哟,小周你这一天的跑哪儿去了?”
周云峰没提去医院配型的事儿,盯着村委里面看:
“老支书,张瘸子那个狗东西又来闹事儿了?”
赵炼钢摇头叹气:“可不是嘛,除了他村里还有人有这胆子,敢跑到村委会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