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白师兄,感觉可还好?”
苏彻笑了笑。
那油灯却有问题,里面有无数发丝大小的虫子,随着烟气一逼,四散在这夜色之中,一旦进入人体,就循着呼吸流遍周身,凭着血气不断增殖,最终散发出寒意。
这一点苏彻早就看出来了,一开始还以为是白世鉴留的手段,没想到却是这位独孤霸。
“冰脉彻骨蛊果然有意思。”
苏彻伸出手指,烟气之中那些蛊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在指尖渐渐凝成一个小球。
一道阴火闪过,这些蛊虫当即化为飞灰。
“白师兄果然是长生教的高足。”
独孤霸拍了拍手掌。
“定鼎枢机,不知道白师兄有没有兴致和我合作。”
“你?”
苏彻看着独孤霸嘴角微笑。
“不错,吕兄说到底不过是丧家之犬,我独孤霸虽然也是恶犬,但是还有些家业。白师兄不管想要什么,跟我合作总是更好些。”
独孤霸侃侃而谈,言语之中透露着十足的自信。
“你我之间只有三十步。”
苏彻伸出手指比量了一下。
“三十步,你的人头不过是暂时寄在脖子上,你觉得能够跟我谈条件吗?”
独孤霸低下头微微一笑。
一道苍老的声音赫然响起。
“长生教的娃娃们当真托大,有老夫在此,莫说是三十步,就算是十步,五步,你又能如何?”
一个身披兽皮的佝偻老人从夜色之中走出,他手中提着一柄黑沉的木杖,一条独角小蛇在杖顶吐信不休。老人双眼之中尽是白翳,脸上却是十足的狰狞。
“可曾听过毒龙杖阴义的名头?”
这位还丹级数的散修一横蛇杖,脸上满是傲然。
“阴长虫,你收收威风,这里可不是十万大山,别把人家长生教的娃娃吓破了胆,回头金玉奴过问起来,你我也不好交代。我说武将军,就别戳在那了,人家是定鼎枢机的高手,你那杆枪可是一点用没有,不如过来吧。”
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白衣男子也现出身形,他身后背着一口古拙的青铜长刀,肩头趴着一只狰狞的三尾蜈蚣。
“哈哈哈,你金风刀祖休这个时候倒是装好人了。”
佝偻老人哈哈一笑。
这两人皆是神完气足,虽未三花聚顶,却也是五气朝元的还丹中人,放在这小小的孤竹国中,当真是说得过去。
武锻深深地瞧了苏彻一眼,身形一动,便跃入了独孤霸的阵营之中。
苏彻也不理他,只是伸出手,缓缓地瞧着自己的手掌,指甲真是整齐。
“既然瞎了,就好好修养,不要学年轻人出来到处乱走,碰到铁板可就惨了。还有,用刀就用刀,炼毒就炼毒,不要混为一谈,搞得乱七八糟,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苏彻收回手指,向着眼前两人笑着说道。
“当然,我不是说你,只是自己有感而发。”
“狂妄。”
佝偻老人挥动掌中蛇杖,卷起一道腥风。
“鼓瑶琴兮舞窈窕,拂兰叶兮佩芳草。”
他口诵上古之言,脸上闪过数道墨文,腥风之中,隐约有两盏灯笼若隐若现。
狂风卷动,蛇鳞怒舞,腥风之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毒物,城隍庙在这猛恶的狂风之下片瓦不存。
一条条黝黑的毒蝮从暗夜里钻了出来,庞大的蛇灵潜藏在风中向着苏彻撕咬而来。
“你这老头真是不当人子,好好地拆人家庙干什么?”
蛇灵狰狞,毒蝮吐信,然而苏彻身前三丈,则是万法禁绝的一块禁地。
这里空荡荡的一片。
这正是苏彻的“不动”之妙。
安忍不动如大地。
道基脱离了天魔的影响,这苏彻自己领悟的守御之法也可以轻松使用。
周身三丈,在这玄奥要旨之下,成了阻隔一切的盾牌。
苏彻瞥了一眼那个佝偻老头。
“毒龙杖是吧,拿来瞧瞧。”
一股奇力如同狂蟒奔流,凭空摄来,阴义几乎拿不住手中的蛇杖,他暗道一声不好,伸手一拍脑门,脑后现出一轮昏黄的圆光。
这枚蛇珠乃是他多年前在山中所得,苦心祭练之下已经成为护身至宝,黄光之中隐藏了辛苦采集来的瘴气,乃是一门十分厉害的外道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