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医所共有十排平房供诊疗、住院和医务使用,从南到北依次编号,每排房屋均是东西向走廊、南北向房间建置,东、西、南、北均对称开有大门,在一号房前的两侧还有两排房屋,东侧的是伙房,西侧的是仓库和后勤。
公孙衍跟着端木显俊的医助首先去兵医所的后勤领取了行李、用具,然后来到十号房最右边的一个房间,那医助指着房间对公孙衍说道: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平时主要负责清理垃圾、搬运杂物、劈柴和打扫茅厕等事情,有其它事情时也要做到随叫随到,不得随意外出、不得随便请假。”说完转身离去。
公孙衍先是在门口站了一会,随后他推门而入,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屋子里的人正用疑问的眼光看向他,他连忙道:
“我是新来的杂役。”
房间里的三人看上去都二十多岁,个个身强力壮,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对公孙衍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问道:
“你确定是来当杂役的?”
“嗯!”公孙衍用力点了点头。
“看来你家里是真缺钱呀!”随后那人对着门口那张床铺扬了扬下巴道:“就那里有空位了。”
公孙衍走到床前放下行李,迅速把床铺整理后,然后安静的坐在那里,取出携带的干粮吃了起来。
“咦,小子,你还知道军中的规矩呀,还以为你要饿上一顿呢!”那年龄稍大的男子戏谑道,接着又说:“我们几个也都是来干杂役的,我叫李铁,他叫赵凡,那个叫闻戈,你叫什么?”
“我叫公孙衍。”说完,他又默默的坐在那里吃东西。
众人见状,也不再多言,纷纷走出去打水、洗漱,准备休息。
公孙衍吃完后,也立即洗漱完毕、上床休息,他毕竟是个少年,在路上奔波了七八天,身心俱乏,倒头便睡。
不久,熄灯号响起,军营霎时变得更加寂静。
翌日清晨,起床号响起,众人纷纷起床洗漱、整理,几人均是杂役,倒也不用出操。
过了一会儿,李铁被那医助叫了出去,没过多久他就阴沉着脸回来了,对着公孙衍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子,看你挺傲气的,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原来是个充军的罪犯。”
其余两人闻听皆用鄙夷的眼光看向公孙衍,李铁接着说道:
“上面说了,以后每天早起你就把走廊、院子打扫一遍,早饭后打扫厕所、清理垃圾、去伙房劈柴,总之,以后这里的脏活、累活全由你包了。”说完,他又向其他两人眨眼示意。
公孙衍没有吱声,起身走了出去,内心不禁暗自叹息!白战勇以为会让他当个医侍,看来是想多了!他先去工具房拿来扫把,然后开始认真打扫起来。自此,公孙衍开始了他的军营杂役生涯。
时光荏苒,公孙衍在军营的生活转眼就过了一个多月,这期间他过得十分艰辛,每天都有干不完的脏、重、累活等着他,还要随时随地的赶去搬运各种杂物,时常累得头眼昏花、疲惫不堪。
身体上的劳累倒也罢了,精神上的压力却让他倍感孤独,兵医所上下都知道他是一个谪卒,对他避之如瘟疫,唯恐受到牵连,因此他很少与人沟通交流,更不会受到别人的帮助,几个杂役对他也是经常冷嘲热讽。好在他内心刚毅,咬牙都坚持了下来,他知道,这种形单影只、孤立无助的日子他还要熬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这段时间通过观察和接触,他也了解到兵医所的不少事情,自从他父亲离开后,兵医所目前还有九名兵医,其中端木显俊如愿当了医官,又提拔他的亲信冯云当了医助,其他七名医士均是原来的班底,大多与端木显俊的关系一般,但对公孙()
衍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友善,尤其是公孙衍的族兄公孙闲,对公孙衍更是敬而远之。
倒是医侍、杂役和后勤人员的变化很大,端木显俊一上任就陆续换掉了原来所有的医侍、杂役和后勤人员,现在的兵医所除了医士外,其他人员并不知道公孙典的事情,更不知公孙衍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