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个几百上千年,等掌教之位再往下传,总也要轮到下一代了吧?
到那时,我们也不管吗?
不该知情吗?”
余世鹏对于自己被排除在核心圈层之外,看来确实是满腹怨气,极其不甘的。
此时哪怕抬出师叔伯们的辈分来压他,依旧没有放弃。
杨修安皱了眉头,看了眼前喋喋不休的师弟,打断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相信等诸位师叔伯们陆续出山,越来越多的贤才辅佐宗门,终有一日,如今制度,会被改革的。
届时我等,也能被宗门看中,被师叔伯们重用。
而且师弟这么多话,是对师叔伯们,对掌教们,心有怨言吗?”
杨修安语气不善,盯着眼前一脸怨愤的人,大有对方稍有回答错误,就将之拿下,扭送宗门的意思。
毕竟,余世鹏今日这一连串的话,着实有些太过大胆,目无师长,叛逆无道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忠顺之人该说的。
他现在越发怀疑,对方很有可能就是个人间谍了。
此时来寻自己,估计也是把自己当做了九州女干细,想要搞串联。
现在言语,多半是在试探。
若是自己应了,可能更大图谋,就要接踵而至了。
只是刚才自己回答太过干脆,多半被对方察觉出来,自己并非一路人了。
如今想他露出马脚,便有些难了。
果然,听到他的话,眼前余世鹏色变,忙笑道:“师兄说笑了,宗门与我有大恩,我怎敢心生怨怼,不过心中想要报效宗门,却寻不到路子,故而多说了两句罢了。”
杨修安脸色和缓些:“师弟想要报效宗门,何处不是门径,怎会无路?你我好好在洞府等着,宗门日后,自会有安排,何必急于一时?”
“师兄说的是,师弟受教了。”
余世鹏闻言讪讪,忙起身行礼:“今日受师兄教诲,师弟获益匪浅,心中已无疑惑。便按师兄说的,我等弟子,静候师长吩咐就可。安心做事,便是报效了。
既然如此,师弟便不多打扰了。这就返回洞府,等待师门()
传召。
今日与师兄一谈,解了无数困惑,师弟铭感于心,多谢师兄。”
杨修安起身,将其扶起:“你我师兄弟,何必说这么多,一切都为了宗门罢了。”
随后,他亲自将对方送出洞府。
等看着这个师弟离去背影,不由自语:“余师弟呀,余师弟,你心中到底如何想呢?”
回想着刚刚一幕幕,杨修安心中不由升起了忧虑。
这位出身成迷的师弟,似乎真如传闻中一般,心怀二心啊。
宗门有这么一人在,日后真能安稳吗?
杨修安泛起了忧愁。
“不行,此间事,还需得上禀掌门,让其知晓。不管这姓余的有没有问题,都得早做防备才行。”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不顾自身,与门内利益为重,将此事告发出去。
至于自身安危,也顾不得许多。
正如先前说的,宗门大恩,无以为报,此时也只能舍身。
这般想着,杨修安又出了门,往掌教处去了。
而余世鹏在离去后,等飞了段距离,不由停下遁光,回望远处的小泉峰,脸色极度难看。
“老匹夫,装腔作势,真以为你是什么大忠臣了吗?还不是和我一样,拉帮结派,收收贿赂,现在一副道貌岸然,却教起我来了,真是厚颜无耻之极。”
他不由低声怒骂。
今日一遭,本想求个援手,壮大声势,好法不责众,一同度过此个难关。
谁曾想,就碰到了一鼻子灰。
目的非但没达到,反而被人数落了个遍,面子都丢了个干净。
对于这等待遇,余世鹏怎能不恨?
此时此刻,对于这个已经和自己斗了近百年的杨修安,他心中是越发恨了。
而想到自己如今处境,心中越发失衡。
“给脸不要脸,那就看看,你这忠犬走狗,日后能好到哪去吧!”
余世鹏冷哼一声,挥袖甩袍,架着遁光朝着自己洞府飞去了。
眼下没能拉拢到盟友,新掌教马上上位,这第一把火,只能想办法硬扛了。
……
“是吗?余师侄去寻你了,而且真这么说了?”
陆渊看着前来汇报的杨修安,神情平静。
“是的,掌教,余师弟在我府上,言语多有怨怼。非是我挑拨离间,实是看他言语神情,都是心怀不满,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这得来通禀掌门了。”
杨修安看着眼前马上就要退位的掌教,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恭敬,依旧守礼至极。
其实按他本心,自然是想去寻那位新掌教的。
可那位玉掌教实在太过神秘,出了门中有流言传出,对方要接任掌教之位外。
剩下便再无更多信息了。
导致他想寻此人,也不知去哪里寻。
最终无奈下,只得来寻陆掌教了。
好在,虽然这位陆掌教近些年的政策,导致了太平道的分裂。
可也不可否认,在对方的治理之下,太平道在这四百年间,实力是飞速上升的。
只是人心有些不齐而已。
论功绩,对方丝毫不差。
这样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对于宗门的忠心,更不用有丝毫怀疑。
对方可是隐脉的人。
门内谁都会背叛,但隐脉的人不会,这点是不用质疑的。
也因此,杨修安才敢前来,向陆渊禀告此事。
“此事我知晓了。”
陆渊深深看了一眼()
下面的杨修安,微微点头,然后摆手道:“行了,关于于师侄的事,门内自有计较,你不用多做担忧,先下去吧。”
杨修安闻言,不由面露迟疑,但与掌教那幽邃目光对视一眼,心头微颤,还是伏下头道:“是,弟子遵命,先行告退了。”
行过礼后,便起身离去。
等人走后,陆渊坐在原位,面露沉思。
“一个九州,一个长青,现在又跑来向我告发另一方,杨修安、还有余世鹏,你们两个,谁女干谁忠呢?”
他低声自语。
对于门内那两大派系,陆渊这位掌教,心中当然门清。
因为这两人背后势力,根本就是他纵容,这才膨胀起来的。
而此时,新掌教继任的消息传开,这两大派系,立刻就慌乱起来。
甚至还有人跑来告发另一方。
对杨修安所言,陆渊也难以确认,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人心隔着肚皮,除非来个搜魂,否则谁知道真相?
“罢了,不管谁是女干细,或者都是女干细,也只是两个人仙而已,无足轻重。等玉佩锦上任,让他去慢慢收拾人心吧。”
陆渊摇了摇头,懒得多想。
太平道的大局,一直都握在他手中。
两个人仙,就算加上他们背后的千余弟子,全部闹腾起来,又能翻起多大风浪呢?
只要自己计划完成,门内六个地仙坐镇,又有大义名分在,想要镇压,轻而易举。
以上这些,都不过藓疥之疾而已。
无足为惧!
门内现在的人心惶惶,两大派系的人人自危,杨修安他们的忧虑。
实际上,也只是底下人的忧虑而已。
陆渊从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此前纵容,也只是用来迷惑长青仙宗和九州仙门罢了。
此时将要收网,才开始在捕获大鱼前,把这些小鱼收拾。
对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今自然没必要继续存在下去,影响门内人心。
至于忠女干,罗网之下,一辩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