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整个长沙城热热闹闹,开始筹备着大王与王后的婚礼的时候。
陆渊与蓝彩儿这边,确实不得不暂时分了开来。
原因也很简单。
按照礼制,男女双方在成婚之前,不得相见。
先前陆渊是帅军北伐,属于特殊情况,故而带着蓝彩儿乱晃,也没人计较这个。
但此时都快成婚了,就那么几天时间,规矩总要守一守的吧?
因此陆渊只得无奈,放弃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逗弄逗弄自己王后的想法。
开始专心起来,处理归国后的政务。
至于婚礼,自有专人筹备,轮不到他去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管。
“大王,自弘道七年十二月初,大王北征以来,连战连捷,开疆拓土,所获甚重,声威名动于天下。
时至如今,我长沙国已收复了江北天门府。
更开拓了襄阳郡之襄阳、西城、房陵、归宁四府,西川郡之巫山、临江、渝中三府。拓土千里,武功极胜矣。
此皆大王之功。”
说到此处,崔长青朝着陆渊行了一礼,一脸钦佩。
对于君主来说,最大的功绩,莫过于对外胜利,开疆拓土了。
而陆渊则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
对于他下面的臣子来说,看着自己国家势力越来越强,疆域越来越大,这无疑是振奋人心的事情。
因为这代表着国家处于上升阶段,未来有着无限可能,在这里做官,有着大把希望。
最简单一点。
开拓了七府之地,这多出来的千多官位,不就意味着国内许多官员,又有了升迁机会吗?
底下的许多读书士子,又有了做官的机会吗?
这种种加起来,可就不是单纯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了。
因此对于这番夸赞,陆渊受之坦然,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心里颇为得意。
只是还未得意多久,在说完说这些好处,夸了一番之后,崔长青又语调一转,说道:“只是这七府开拓,确为好事。但该如何治理,却急需处置,久拖不得了。”
陆渊听到这话,问道:“崔相所谓何意?”
崔长青道:“江北新拓七府,分属襄阳、西川两郡,中间山川阻隔,交通不便,乃至于无。
因此这七府之地,是断然无法归于一体,设为一郡治理的。
而如果不归于一体,这七府之地,是按照襄阳、西川所分,各立郡府治理。
还是由朝廷直辖,直接管理地方府县。
另外若是设郡的话,那洞庭郡之地,是否也要再立郡府?抑或继续直辖?
这些都需大王定夺。”
划分郡县,确定辖区,分明朝廷与地方的权利,以上这些,就是陆渊开拓了七府之地后,崔长青提出的,急需处理的紧要之事。
这些也的确很重要。
因此陆渊听完之后,不由陷入深深思考。
….
而崔长青见此,也没继续催促,而是站在下面等待起来。
好一会后,陆渊回过神来,抬头道:“传本王诏,此次北伐所收七府,襄阳郡之四府,设立襄阳郡,西川郡之三府,设立西川郡。
这两府由朝廷择选郡守、都尉,及地方府县官员,同时各自建立郡府县兵,充备地方。
至于洞庭一郡,暂不设郡,继续由朝廷直辖。”
在襄阳、西川两地设郡,其实已经是必然之事。
不在当地设立新的行政军事中心,统辖该地的所有资源,如何做到抵御两方面的敌人()
?
因此两地设郡,是势在必行之事。
而在这两地设郡,又以西川、襄阳为名,其实某种方面,也表明了陆渊的一些志向。
那就是有朝一日,有朝一日啊。
是不是有可能,占领完整的西川、襄阳两郡,使两郡领土恢复原本呢?
这个隐含的意思,陆渊只是藏在心中,并不会对人说出来。
因为现在夺占西川、襄阳两郡的条件,根本不成熟。甚至十数、数十年内,都不成熟。
真要做到此事,得好些年后了。
而在此时,在明面上,他设立这两郡,对外解释自然是没别的意思,因循故就罢了。
原本这边就叫襄阳、西川,总不能你们现在叫了这个名字,我就不能用了,哪来的道理?
而洞庭不设郡,答桉就更简单了。
这里是国都所在,心腹之所。
在这里设立郡府,在已有政治中心的情况下,再立另一个,平白分担自己的力量。
这是取乱之道,脑子抽了才会去做吧?
所以陆渊如今安排,算是此等环境下,最为妥当的了。
起码崔长青对此,就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听了陆渊的划分后,当即领命道:“大王如此安置,乃圣明之举,臣无异议。只是新设两郡,郡守、都尉之选,需得大王挑选贤臣能将,谨慎任命。
而且新拓七府,如果再算上刚刚收复的天门府的话,那便是八府两郡之地了。
这千里之地,八十府县,算上郡府,地方所缺官员,便有一千三百之巨。
此等缺额,需得快些补上。
如今大王先前传令,令我等于今年筹备的恩科,已一再延期。
长沙城内外万余士子,期盼科举已望眼欲穿,都盼着恩科开始。
大王如今凯旋而回,又逢大婚,正是双喜临门之时。
这等好时候,是否要再加一喜,开了恩科。如此既能为国选拔良才,又能以此庆贺大王婚典,可谓两全其美之事。”
早在年初的时候,陆渊就写信回来,让崔长青与孙思文筹备今年的恩科。
但后面北伐变数太多,先是奇袭西川,后面又在汉中郡与周国大战,连番事情下来,陆渊原本想早点回国的计划,也不由被打断了。
而既然是恩科,是科举,没有国主在场,算什么事?
….
因此陆渊没能回国,这边即便已经筹备好科举的诸多事情,但这弘道八年的恩科,却依旧迟迟没能举办起来。
而南海、宁海、长沙三国各地的士子,也因此不得不困于长沙城内,那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拖得久了,一些家中穷困的士子,就有些撑不住了。
一些远道而来的士子,因为缺少足够的继续在城内外住宿的银两,甚至不得不找人借贷,乃至为此放弃考试,返回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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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现象,虽然暂时还只有少数,但依旧不得不令人注意。
考虑到陆渊在士人群中的名声,崔长青此时也不得不开口提醒,科举已经势在必行了。
听崔长青说完这些事情,陆渊此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让他此时就开恩科,确实有些不愿的。
原因也很简单。
这次他从西川郡以及汉中郡,迁来了大量移民,数量多达百万之众。这些迁来的移民之中,自然也是少不了读书人的。
那些读书人,本就因为被迁移故土,对陆()
渊心生不满,甚至有着怀恨之心。一些人更是心中惶惶,充满不安。
若不及时安抚下去,只怕这些人会成为地方动乱的引子,变为隐患。
甚至好不容易迁来的人口人才,要不了多久,便会想办法逃回周国,白做一番努力。
还有襄阳郡那边,当地的百姓虽然没被陆渊迁移,但刚刚从周国人转变为长沙国人,这种身份的巨大转变,可没那么容易认同。
想让他们从心底里改变周人的观念,认可自己是长沙国人的事实,自然少不了努力。
因此安抚这些周人、西川人,同样是迫在眉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