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文离开了府衙,而后领着自己一批亲信,拔马就往庐阳返回。
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好不迅捷。
而众随从们跟着他,见自家府君从府衙出来后,便精神亢奋,喜色不止,也不由纷纷好奇。
这日赶了两天,眼看着离开了阳山府,快到庐阳了,跟了孙思文已经快五年的护卫苏泰,忍不住出声问道:“府君,我看您自见了平西将军后,便一直止不住笑意,而后又匆匆返回庐阳。
莫不成,此次有什么大好事?”
这个苏泰,是孙思文前些年,刚刚从武冈县升任邵阳府司马时,从邵阳府当地收留的一个江湖门客,实力约在三流,练通了四条经脉的样子,向来作为他的贴身护卫。
几年相处下来,苏泰也慢慢得到了孙思文信任。
同样的苏泰也知道,自家府君与平西将军,关系是何等的密切。
说句生死相托的至交好友,都不为过了。
所以这次平西将军大破十万苗贼,收复郡南三府,然后便急着召见自家府君。
此必是有重事相托,这点是可以清楚的。
可苏泰有点想不通,平西将军就算有重事相拖,可顶多也只是让自家府君,从庐阳知府的位置,平调到阳山,或者其它两个新收府的去做知府。
这只是平级相调而已,甚至南三府刚刚收复,一派凋敝,论起富裕远不及庐阳。
来这里,只能是做事受累的,远谈不上高兴吧。
是,自家府君,确实是勤政为民的好官,也乐意干实事。
但再乐意,也不至于一路乐到现在吧。
包括苏泰在内,随行的十余人,都大感不解。
其实对他们而言,离开已经渐渐繁华的庐阳府,反而跑来南三府这片穷地方受苦,是不怎么愿意的。
不过如果自家府君,真的被调来这里,那他们出于忠义,还是会跟随。
但不会这么开心就是了。
孙思文听到自家亲信的询问,回过头,看了众人一眼,自然明白这些人心中在想着什么。
不过他也没生气。
人家跟着你,除了情意之外,是想奔着一个前程富贵的,没人愿意跟着一个人到处奔波受苦。
想着自己将来要做诸多大事,少不得贴心人帮助,此时便笑着道:“嗯,自然是有大好事的。此次我面见将军,他授我阳山府知府之职,令我接掌阳山府政务。
此番回去,便是准备调拨官员,随我一起去阳山府赴任的。”
苏泰等人听到这,心中皆是暗道一声,果然。
然而还不等他们继续愁苦,却又听见自家府君道:“而除了担任阳山府知府外,将军还令我带他监郡南三府。除阳山府外,另外九疑、零陵二府,也将受我监管。
我受此重托,自当用心效命,治理好三府,以不负将军所托。
你们说,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苏泰等人闻言,皆不由一愣。
等反应过来后,一个个脸上,也跟着露出了喜色。
其中一些人,看着竟是比孙思文,还要高兴模样。
“没想府君,竟能受此重任。”
“是啊,监管三府。这职责,岂非堪称小郡守了?”
“果然我就知晓,平西将军与府君何等关系?此番召见,又岂会让府君受罪?监管三府,这等荣耀,放眼天下,哪个知府能有?”
“府君受此要职,我等跟着府君,也跟着飞黄腾达,面上有光了。”
众多随从护卫,全都不由喜笑颜开,不断祝贺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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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人飞升,鸡犬升天。
孙思文监管三府,他们这些亲信护卫,身份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宰相门前三品官,他们府君虽然比不上宰相,但自己等人混个七八品官,总没问题吧?
一想到这,哪能不开心?
“行了,都别开心了。”
孙思文看着渐渐有些飘的护卫,此时不得不板起脸来,出言说道:“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们也是知道我性子的。我受将军重任,得以监管三府,这是将军对我的信任。
因此赴任阳山之后,尔等须得谨记,不得以我名头,恣意妄为,收受贿赂,为祸地方。
不然要是叫我知道了,皆王法处置,本官可不会容情。”
众护卫听此,皆是神情一肃,跟随孙思文已久,他们当然知道对方性子。
知晓自家府君,此时并非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因此一个个皆是道:“府君放心,我等跟你这么久了,是何秉性,您还不清楚吗?自然不会做过分的事情,坏了您的名声。”
孙思文闻言,神情稍缓,于是又露出笑脸道:“你等也放心。跟着我,我是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南三府新定,各府县间,尚缺大量总部、总检,巡捕、巡检。
尔等若是能立下功来,作为亲近人,我还能亏待你们不成?
到时外放出去,便可出任为官,也算有个出身了。”
巡捕、巡检,为正从九品官。总捕、总检,为正从七品官。
这些职位,虽为武职,但主要负责地方治安、缉拿盗贼,乃是知府县令,所能指挥的直属武装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