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色渐晚时,延方先生才离开。
翌日清晨,当太皓洗漱完毕,正准备踏出门槛之际,却意外地发现苍谷莅临呈王府。他急忙将这位贵宾引入前厅,原以为此刻便是赴宴之时,却未料皇上的寿辰庆典竟是在夜幕降临时分才会举行。
苍谷道:“昨日便听延方先生说你已回都,今日一早急忙来见你了,一晃快八年未见了,太皓兄弟过得可好?”
太皓道:“宜川城的日子,倒也过得不错,每天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多了很多练习武功的时间,苍谷兄这几年在朝中可好?”
苍谷道:“这几年没有什么战争发生,朝廷里还算太平,只是过些日子就不知会怎样了。”
太皓问道:“苍谷兄此话怎讲?”
苍谷沉吟片刻,道:“朝野间流传着一种传闻,说皇上六十寿辰之后,朝廷将有重大举措。然而具体何事,尚未可知。”
太皓疑惑道:“是否与南方匪患有关?”
苍谷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剿匪固然是皇上一直挥之不去的心结,但不至于让朝廷陷入动荡。然而,真正威胁皇权的东西却是与吐蕃有关的事情。昨夜,我特意前往延方先生的府邸,探寻了关于吐蕃的线索……”
太皓听闻有关吐蕃之事,不禁忆起雕棠公主,又想起她托付自己转赠苍谷的那支发簪。太皓将这支发簪珍藏于自己的房间,尚未得空将其交予苍谷。如今,太皓终于迎来了将这支发簪转交给苍谷的机会。因此,他急忙对苍谷说道:“苍谷兄,请稍候片刻。”
言罢,太皓急忙奔回自己的房间,取出那支发簪,再返回前厅。
苍谷接过太皓手中发簪的瞬间,他的眼眶微微泛起了一抹红润,似乎那些与雕棠一同度过的青春岁月悄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轻声说道:“或许命运早已注定,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太皓微微颔首,微笑着道:“此番也算是完成雕棠公主所托了。”他目光一转,投向苍谷,好奇地问道:“方才兄台提及吐蕃,莫非那里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
苍谷微微点头,沉声说道:“吐蕃的赞普扬乌荣赞不久前辞世,朝廷中的许多大臣纷纷认为,这将成为东方帝国向吐蕃发起进攻的一个绝佳契机。然而,皇上对此并未表示反对之意,因此,我认为东方帝国与吐蕃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然而,昨晚听了延方先生的解释,我却动摇了自己的想法。延方先生对是否会与吐蕃发生战争之事持有异议,他认为朝廷近几年内不会与吐蕃展开战争,因为雕棠公主仍然身处吐蕃。可是据我所知,玄呈皇帝相较于先帝更具军事才能,这些年来一直远离战火,过着安宁的日子,他或许会借机发动一场征战。”
太皓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问道:“苍谷兄是否希望我们与吐蕃之间展开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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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回答道:“我当然不希望发生战争,这不仅仅是因为雕棠公主仍然留在吐蕃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在东方帝国与吐蕃达成和亲协议之后,两国之间的交流日益频繁。我们与吐蕃互派使节,商人来往更加紧密。如果此时爆发战争,无论对东方帝国还是吐蕃的百姓都将蒙受巨大的损失。”
太皓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过度纠结了。皇上必定能洞察一切,或许延方先生所持的观点是正确的,他对此事早已了然于胸。”
苍谷抱以期望地说道:“但愿如此吧,太皓兄弟。此次你回京,皇上必将为你安排新的官职。我敢肯定,你的职位必定会高于以往。这么多年来,我们终于可以并肩共事了。”
太皓谦逊地回答:“官职的高低并不重要,只要能够为朝廷做出有益之事,便是对我最大的褒奖。”
苍谷沉声说道:“太皓兄弟,你依旧保持着高尚的品德,然而在官场之中,争斗是不可避免的。别忘了在矩川城的事件,本应是你受皇上封赏的时刻,但你却谦让给了少灵,结果如何?你就被贬至宜川城,这一去便是八年的时间……”
太皓淡淡地回应:“苍谷兄,莫要再提往事了,一切皆由皇上权衡决断,这是天意所定。”
苍谷忧心忡忡地道:“如今子皿担任御史大夫一职,身处官场更需谨慎行事。稍有不慎,便会身陷囹圄。”
太皓坚定地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何须畏惧?难道他还能以无端罪名陷害这些正直之官吗?”
苍谷沉声道:“事情难说得很,如今朝中已有数位官员被他揭发查处。据说承范大人也是被他巧妙地陷害的。”
太皓心知子皿乃女干诈之徒,深知自己在官场中必须时刻提防。毕竟,子皿已两次陷害自己。太皓微微点头,表示认同:“苍谷兄之言甚是,我已铭刻在心,必将在官场上倍加谨慎。”
苍谷继续说道:“昨晚在延方先生的府邸,他托我向你传达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什么话语?”太皓好奇地追问:“昨日延方先生来我这里时,为何未提及此事?”
苍谷解释道:“或许延方先生在那时无意中疏忽了。他叮嘱我务必向你转达,今晚皇上的寿辰庆典上,无论发生何事,切勿轻举妄动。”
太皓追问道:“延方先生的用意何在?”
苍谷答道:“我只是传话者,对于其中隐含的深意,我实在难以揣测。”
太皓自信地回答:“或许延方先生多虑了,皇上寿辰的庆典之上,我岂会轻率行事。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镇定自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