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的血,早已经将墨邪的胸膛染湿。
但是,墨邪一直以为,那湿淋的感觉只是汗水,并没有注意……
“阿柳?”墨邪一边喊着,一边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脸。
可是此时,阿柳的小脸已经冰冷得不像话。
墨邪的心中有一个令他恐惧的想法——阿柳,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不!你胡说!”
墨邪一巴掌狠狠地甩在自己的脸上,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压了下去。
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轻轻地摇晃着阿柳的身体,掐着她的人中。
此时的墨邪,脑海里一片混乱。
他抱着阿柳,站起身来。
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有人的村庄。
那样的话,或许可以遇见乡村医生;
说不定女儿就有救了!
可是,当他环顾四周。
眼睛所能看到的远方,是一片被火炮摧毁的丛林与坍塌得如糜粥一般的村庄。
前、后、左、右。
目光所及的远方,别说人类,就是一只野兽,也难以遇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烟,尘烟之中的火药臭味,刺激着墨邪的鼻腔。
但是渐渐地,他发现火药味淡了。
这时,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鼻子湿了。
眼泪,也在不知不觉间从眼角滑落。
心中的刺痛,令墨邪连喘息都有些困难。
无论他叫了多少遍阿柳的名字,她都没有回答。
她的小手,无力地垂摆着。
她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
她的呼吸,也早就停止。
但是墨邪在朦胧之中,却仿佛还能看到阿柳在朝自己说话。
她好像是在说——
“爹,不要哭,阿柳没事……”
自从逃难以来,女儿总是那样安慰墨邪。
苦难,令这个小女孩,在心智方面早早地成熟。
“啊……”
墨邪无助地嘶吼着。
他抱着女儿,斜靠在一颗巨石旁边。
阳光照耀着巨石的表面,将巨石上的尘土烤着焦热。
时间缓缓流逝。
当阳光移动到巨石根部的时候。
在巨石的不远处,已经多出了一只小坟坡。
墨邪正跪在小坟坡之前,将头压在泥土之中,轻轻抽泣。
他的眼睛哭得红肿,喉咙沙哑,嘴唇干燥。
良久。
墨邪才站起身来。
他背着一把官刀,往回走去……
以贷士兵,还在找他。
士兵们,正朝墨邪离开的方向追去。
经过河边时,突然有人发现——
河边,有一具马尸。
于是士兵们停了下来,在周围搜寻。
他们气愤地说着——
“别让他跑了!”
“抓到他后,我要砍了他的脑袋,挂在枪尖上!以后每过一个城镇便用来游街!好好镇一镇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巴丘人!”
“对!让他们知道,反抗我们,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他们搜寻了许久,依旧不见墨邪。
倒是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小村庄。
那是一座已经被轰炸过一次的小村庄。
但是依稀可以看见有人影出没。
似乎有人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
以贷士兵()
纷纷望向小村庄,说道——
“前面的村庄有人!他说不定躲进村子里了!”
“屠了!”
“哎?真的要这样么?”
“要从头到尾地找那个人,该有多麻烦?不如屠了!一了百了!我们还要去找巴丘的将军,没多少时间这样耗下去了!”
“有道理!屠了!反正是一些巴丘人!死了也是活该!”
“杀!”
“杀!”
以贷士兵挥舞刀剑,冲涌进村庄。
村庄刚经历炮火,人们死伤成片。
大多数壮年参军战死,老年更是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