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错觉,那是啥玩意儿被自己传出去了?
无奈如今情势紧迫,司徒奋无暇细究,“谷主他们还等着,吾当速速抽身为要。”另掏绿符,正欲再启传送,不防一阵剑压陡然天降,随起一声娇斥,——“道友休走。”
司徒奋闻声识人,暗自恼道:“又是这娘们儿。”忙举捣药杵迎往头上,正正抵住压顶重剑。
两下里光华流转,元气爆散。
司徒奋噌噌却步。
来人同样借力跳落,旋身露出一副清冷姿容。
正是风疏雨。
仙子想一想:“传送符用时极短,稍有不慎便教他乘隙走脱。”不敢无谓多言,顿足借力,脚不沾地地欺上前去,舞起樊篱剑诀,将手中寒兵如影随形。
无边剑意萧萧而下。
剑花密如雪片,如雨帘,将人紧紧裹在垓心。
司徒奋本就连番消耗,虽服丹药,却只恢复了一半真元,面对如此凌厉的剑势自非敌手,便仅余招架之功,几无还手之力,一时难以脱出。
且不言二人这厢纠缠,却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金乌弟子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即遵谷主传音,将飞舟阵法全部开启,催运至极,不等传送完成,早已遁离神照峰。
“贼子好胆。”
“哪里走!”
“还不束手就擒!”
“再负隅顽抗,定教尔香火不存。”
“舟上禁制不容小觑,当心彼等狗急跳墙。”
黑风老妖好整以暇。
落云子看起来也没有出手的打算。
反是净妖宗几名新晋元婴化似流光拔地而起,片刻间已追出了净妖地界,瞅准时机正要发功阻截,不意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前方舟群竟莫名炸裂开来!
船体的碎片纷飞溅射,炫目的光芒辉耀远近。
光有两道。
一则黑里透红,——是为绀色。
一则猩艳如血。
横绀竖赤,两道匹练交叉成一个“十”字,肆意散发着狂暴气息,如一朵妖异之花凌空绽放。
“哇呀!——”
“***司徒……”
“……长老何以如此坑害我等,莫不是叛了?”
“这传了个啥玩意儿出来啊?”
“怪物。那就是头怪物。”
“救命!——救我。”
“谷主都自身难保了还救个屁。”
金乌派人仰马翻,大半非死即()
伤,仅有少数弟子免受殃及,一路惨呼着四散坠落。
追击在后的老怪们见状驻足,面面相觑间,眼角余光里有团蓬勃光焱飙射而至。
好快!
如一支离弦之箭也似!
那汹汹气势甚而震开了神念!
几名老怪因此不明就里,哪敢直撄其锋,纷纷闪退两侧,趁着狂风吹淡了最前端的光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凝眉缩目,终于初窥端倪。
——一颗脑袋若隐若现!
这边老怪惊呼:“妖?”
对面却喊:“人?!”
“难怪金乌派说有‘怪物"。”
“宠渡娃儿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想起了柯师兄。”
“你是说……妖化?!”
“宗主最忌这茬,他此时折回去无异于自取灭亡。”
“兴许咱们看错了?”
“我的确见他还保有半张脸。”
几人本还心存侥幸,但当其抵临神照峰的那一刻,所有希望与幻想随即破灭。
光焱仍自缭绕,却不再像之前那么障眼。
一具怪异的躯体矗立人前。
顶上尖狭的竖耳。
血红双目。
交错的犬牙。
野兽般的四肢。
来回轻扫的长尾巴。
……
大抵除了左眼周围的小半张脸以外,其上上上下、里里外外何曾还有半点原本的模样与痕迹?
看似个人。
却更像一头……狼!
与其说是宠渡,不如称之为——
“宠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