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忌的手指在地图上一路往西,划过广郡,在安陵郡和永昌郡北部的大片区域上画了个圈,“既然广郡向东,这一大片区域的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永昌郡北部三大重镇,通仓城与郑仓城已然被我们拿下,只要再攻下梁仓城并陆续平定四方小城村镇,永昌北地便事实上被纳入了我离郡的掌控之中,如若我们再将大军集结于郑仓、通仓这两城一线,()
还可以将孟子安的一支孤军彻底困于死地......”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一众将领跃跃欲试的表情,用手指在地图上重重的敲了两下道,“但太守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南归!”
一众将领包括赵贵在内,都听得惊了,只是没有谁敢开口质疑。
赵无忌再次扫视众人伸手在梁仓城的位置一点,“孟子安的人在梁仓城里放了一把火又将整座城拱手让给了韩丰,十有八九是要从如今永昌北地的局势之中暂时抽身的,他要是带领数万永昌孤军安然南归保存实力以图后事也确实算一条路子,与如今占据地利的我军决战一场不符合永昌郡当下的利益。”
他再次重重敲了敲地图强行压下眼前众将领的议论之声,“孟子安想让我们与韩丰对上,我们如今大军集结于梁仓城也算遂了他的心意,但我们必须要防备着孟子安突然行险,若是如此......”他伸出手掌在郑仓城的位置上重重一拍,“我们便也可以与他一战!”
赵贵起身来到赵无忌身旁指了指川城,又指了指郑仓与通仓一线,“叔父,我们在郑仓和通仓各自留了一万守军,却用将近三万精锐围困梁仓城,如若孟子安不甘心就这么逃回去,而是选择铤而走险强袭郑仓城,我们再去回援难保便迟了,相比较被孟子安烧成一座空城的梁仓而言郑仓于我显然要重要的多,只要我们守住通仓城与郑仓城不失以此为根基再图梁仓城又有何难?”
“看似如此,可事实上梁仓城一地于我离郡而言绝非无关紧要之地,”赵无忌指了指梁仓城又指了指甘水关,“一旦解除对梁仓城的压制让甘水关有机会为梁仓守军提供支援或者放任梁仓守军撤离再想赢回当下的局面就会难上加难,对太守大人后续的布置有极大的损害,所以我们这一次不得不赌上一把,我已将离郡轻骑北上将出天门山口的消息告诉了孟子安,如若他真的为了一己之私坏我离郡所图之大局,那他永昌郡将要付出的就绝不仅仅是一个永昌北部,一旦我军与永昌北军于北地来一场大战则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届时我军非要兵临益城才肯罢休,那他永昌郡重中之重的中部要地都有可能失守,所以,如若领兵之人不是孟子安,那强袭郑仓城的事情便极有可能发生,但既然领兵的是他,那便不好说了。”
一众将领再次无言,只有赵贵仍旧站在那地图前反复查看,良久才轻声问道,“太守大人......想要拿下甘水关?!”
赵无忌看着赵贵微微一笑将手指点在地图上梁仓城的位置,而后往西划,越过甘水关一线,最终停在安陵郡南部腹地之中的一座大城上,“此时此刻,如若陈敬之那里没有出现什么变故,楠城,已然应该在我们手上了,”他的手指以楠城为核心画了一个大大的圆,“乌龟的壳子是很硬的没错,可乌龟壳里面的东西却柔软的很,我们现在一方面要将梁仓城内的韩丰军困死于绝地,另一方面就是要等,等盯着梁仓城的韩丰得知了楠城失守甘水关后勤线路全部被截断的消息之后,就是我们一举进攻拿下梁仓城之时。”
这一次赵无忌所言更加匪夷所思,一众将领却反倒没有了声音。
“局势发展到如今的模样所虑最大者其实已不是孟子安,我大军兵出群山突兀拿下通仓与郑仓之时他就已经没有太多的路子可以选了,永昌郡一朝失了先手强行破局只会败得更惨,唯一所虑者不过是韩丰其人,以及......”赵无忌看向西方,“孤军陷于敌后的陈敬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