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成雨眼皮一跳:“什么宝剑?”
李四针却摇头:“那倒没说。”
汪成雨心中惊雷阵阵,什么宝剑,只有那把乌金宝剑!曾无名和项问天翻遍了整个江湖,不知造下了多少杀孽,都没找到这把剑,不知林桑又是如何找到的?这把剑现世,必定引起腥风血雨!
正说话间,便听几声巨响,原是别院中的侍卫擂起了大鼓,大会即将开始,一众侍女鱼贯而出,绕着湖面一圈站定,又有个身着宫服的侍人走上了擂台,大概便是此次大会的主持,只听他中气十足地喊道:
“肃静!肃静!”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都看着那侍人,只见那主持侍人白面无须,也有一双白眉,声音尖细,也不见如何张嘴用力,声音便传得极远,不论在哪个角落都能听到他发声,正是曾经在钟无的竹林中见过的赵四海。
一看见赵四海,李四针的面上立刻涌上一股厌恶和怨毒,要不是他带钟无入宫,他们还在金陵城外的竹林中过得自在逍遥,钟无怎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赵四海感受到了李四针怨毒的目光,往看台遥遥望去,看到了李四针、汪成雨,微微含笑点头,再看到李四针旁边的白眉道人时,脸上却是神色大变。
看着赵四海发愣,旁边的宫女出声提醒:“赵总管!快开始呀!”
赵四海回过神来,看着安静后依然骚动不止的人群和不时发出的怪响,深深皱起了眉,他心中实在讨厌这些江湖莽汉,要不是。。。他眼睛微微瞥向湖心凉亭,又快速收回眼神,大声道:“此次大会没什么规则,只比宝剑锋利,而不论武功路数,要求持剑者挥剑时不能携带真气,可用蛮力,却不能用内力,两剑相斫,胜者为王。”
“最终胜者封为剑魁,入藏剑阁,持剑者可得赏金万两,封斥金侯,世袭罔替!”
说罢便有侍女鱼贯而入,分别端着盛满了黄金的托盘,在擂台边上站了一大排,最后一个侍女上来,手中托盘上却是一封已写就盖印的封侯圣旨,姓名处仍空着,只待剑魁出现,便可添上其姓名。
看着黄金和圣旨,群豪激动万分,一时间又开始熙熙攘()
攘起来,大家连日奔波,不就是为的这圣旨和黄金吗?大家怎能不激动?
赵四海本就不喜江湖人粗鲁,现下见他们见钱眼开,心中更加厌恶,于是手指指指湖心凉亭,大声催促:“这便开始罢?还等什么呐?贵人且看着呢!”
有人往凉亭看去,只见那凉亭薄纱被吹得飘飘荡荡,看不清里面如何,原来那凉亭中竟是有人的,可众豪杰中有人天刚亮就来了,并未见船只摆渡,也没见什么人登上凉亭,那人是何时来的,长相如何,竟无一人知晓。
“如此!便让俺老李先来罢!”
一个虬髯大汉忽然跃将上台,手中持着一把三尺余长的青锋剑,那大汉手持剑柄,微微用力,便听嗡地一声,剑鞘已然飞下擂台,正往湖中飞去,而那围湖站定的一名侍女,伸手一捞,便将那剑鞘捧在手里,又温柔走上台来,递到大汉手中,微笑道:“李先生,您的剑鞘。”
老李目瞪口呆,呆呆接过剑鞘,众人才知,这圈侍女竟然都功夫不弱,不然也不会轻轻一伸手,便接住了老李蕴含内力的剑鞘。
侍女并不停留,已经又回自己位置站着,似入定般一动不动,老李干咳一声,一挥手中的宝剑,粗声大嚷:“俺这宝剑是俺老李家传了十八代才传到俺手中的,听说是前朝的什么尚方宝剑,谁来跟我比比?!”
紧接着,便见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跳上了台,手中持着两把短剑,口中叫嚣:“我这两把宝剑是传了三十代才到我手中的,听说是女娲补天的石头练就的,我来跟你比比!”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一时间,众多豪杰跃上那擂台,见剑便砍,有人愈战愈勇,亦有人败兴而归,汪、李、白三人进院时,擂台中已清理了几次断剑,有不少豪杰手中握着把断剑在看台上咬牙切齿,为了这次赏剑,许多人押上了全部身家,有人到处搜寻宝剑,有人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宝剑,亦有人重金打造了宝剑,只是没想到江湖中卧虎藏龙,自己辛辛苦苦准备数月的宝剑,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砍断了!宝剑一断,便与那爵位黄金彻底无缘了,怎能不恨?
几个时辰过后,台上只剩下了五把剑,分别是武当玄锋、峨眉紫霜、关东廖家的太苍、湖南七星堂的七星剑和来自西域的血魔刃。
汪成雨心中焦急,不知林桑何时方归,亦未见陆离现身,眼见台上剑魁须臾便要落定了,犹如一把大刀,马上就要落在汪成雨的颈上。
只见峨嵋派的无根师太目光清凌凌地看着关东廖望手中的太苍剑道:“我这柄紫霜剑长三尺三分,是由精钢混以西域翡翠和精金打造,现在便来和你的太苍剑比一比!”
廖望咧开大嘴一笑:“我这把剑长三尺七分,没什么西域精金,只不过是些破铜烂铁,炼的时辰长了些,倒还中用,那便来罢!”
无根师太是出家人,素来端正有礼,见那廖望言语无状,心中便掺了几分不喜,当下手中使力,往太苍剑上一斫,便听“嗡”地一声铮鸣,两剑互相弹开,却都没断。
“好剑!”汪成雨不禁赞叹,没想到这两把剑看上去朴实无华,却都如此坚韧!
无根师太当即再次挥剑斩落,廖望亦抬剑迎击,两剑在空中互斩数次,才听到“嘶”地一声,似有异响,汪成雨摇头叹气:“本来都是好剑,却偏要来此互相硬砍,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