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幼时来过这里,仍记得此处地貌,几个起落,便毫不费力便找到了幼时堕崖的山洞,果见在山洞洞口有斑斑血迹,从远处而来,一直延伸至洞中。
林桑慢慢走进山洞,屏息凝神,却听不见丝毫声息,正疑惑间,便听脚下“喀嚓”一声,似踩断了什么树枝,便猛然拔高起跳,跃高丈余,然后才听到几声“嗖嗖”声音穿过,应是什么暗器,只是尽皆打空,都钉在了对面的洞壁上。
林桑柔声道:“老人家,是我!”
其实林桑与唐不仁的交集甚少,除了武林大会见过一面,再见面时,他已中毒昏迷,只是林桑敬他是陆离师父,陆离言语之中,好似对这师父十分依恋,便爱屋及乌,也对唐不仁敬爱有加。
唐不仁苍老的声音响起:“是你!好丫头,阿离可来了吗?”
林桑黯然低头:“没有。”
唐不仁鄙夷道:“嗯?你们三人向来秤不离砣,怎地只有你孤身一人?两个臭小子,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林桑叹气,走到唐不仁身边,才惊觉唐不仁受的重伤,比她想象得重得多!她往日见唐不仁时,都觉得他虽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武功又高,活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可现在看来,竟觉得他已像一个普普通通垂垂老矣的老人,再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唐门门主。
“老人家。。。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林桑见唐不仁胸前衣襟上满是鲜血,头发胡子亦都十分凌乱,可脸上却兀自蕴着一股笑意,双眼亦囧囧有神。
听到林桑出声关怀,唐不仁一笑,嘴角又流下一口血来,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口一擦:“我老人家,被人暗算,受了些伤,不打紧,不打紧!”说罢还想潇洒地摆摆手,可手腕只微微抬了一抬,便再也抬不动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林桑上前,握住他双腕,输送了些许真气,唐不仁受了真气,便觉身体有些力气,四肢百骸都暖洋洋地,十分好受,自他成名以来,赢多输少,已很多年没有受过别人的真气了。
起初,唐不仁是因为陆离而对林桑有些好感,几句交谈下来,却又真心喜欢起这个丫头来,她虽性子不大活泼,可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十分合他的心意,有时就连沉默都恰到好处。
唐不仁不禁赞道:“桑丫头,你的功夫,比之当年,可又进境许多了!便是陆离,也打不过你!”
林桑又低下头:“他。。。他很厉害,而且不论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会打架的,谁更厉害,也没什么区别,我总会帮他的。”
唐不仁眨眨眼,以为三人之间或有什么情感纠葛:“怎地我每次提到他时,你都好像不大开心,是不是我这劣徒,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是那个姓汪的小子?”
林桑不欲再提,转而问道:“是谁暗算了你?”
唐不仁叹气:“我跟林老头有约,今日午时,在落日崖一战,正到了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被一个人从后面击了一掌,本来我和林老头功夫不相上下,可那人暗算我一掌,我便打不过了,受了些伤,不过不打紧,我老人家这一辈子,也不知受了多少暗算,还不是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林桑“啊”地一声:“是刘南风!”
唐不仁奇道:“你怎知道?”
林桑当下即把刘、朱二人对话转述给唐不仁,她记心极佳,几乎一字不漏,就连两人如何叹气发怒都一模一样。
唐不仁笑了:“原来元朗也来了,我这徒儿,什么都好,性情敦厚,就是耳根子太软了些,我原本将这门主之位传他,便是为了磨磨他的性格,做了掌门,便不得不狠下心来下些决断,天长日久,便能改了性子,不想便给这刘南风生了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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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觉得,这个叫刘南风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叫元朗离他远些,他偏偏又被他迷惑!唉!”唐不仁虽在叹气,但林桑却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失望的表情。
林桑道:“朱元朗言语之中对你十分维护,要不是刘南风缠着他,他早已来了,何况他好似不知你遭谁暗算,若他知刘南风便是凶手,定然不能饶他!“
唐不仁眨眨眼:“他若过得了刘南风那一关,就会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