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是在山脚与两人分手的,临走之时他脸上充满了不舍,他这一趟出门,能得两个好朋友,实在是高兴,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临走之前,白昼颠颠背上的剑:“你真的肯把这把剑给我?”
陆离笑道:“真的。”
白昼难以置信,还要再确认一番,汪成雨已将他揽了过去,问道:
“你是宋思明的师弟。”
白昼点头:“如何?”
汪成雨眨眨眼:“宋思明有个徒儿,叫宋灵儿。”
白昼:“听说过。”
“按照辈分,宋灵儿应该叫你师叔。”
白昼觉得汪成雨的弯子绕的太大,废话太多,但觉得他一定有些深意,于是点头:“没错。”
汪成雨眨眨眼,后来又想起白昼看不见他的动作,便悄悄附在白昼耳边道:“宋灵儿喜欢陆离,说不定将来,陆离便是你的侄女婿。”
白昼吃惊地“看”着汪成雨,渐渐地,脸上又浮上那层顽皮笑意,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加明显,真不错,白昼心想,一个自己佩服喜欢的朋友,突然成了自己的晚辈,要叫自己师叔,任何人都会欢喜的,不过说起来,他从未见过这个侄女一面,却已先见了侄女婿,这件事岂不荒唐?
白昼想了想,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碧玉的戒指来,递给汪成雨:“你把这个给宋灵儿,让她千万努力,别让我这侄女婿跑了!”
汪成雨拿着那戒指,奇道:“这是什么?”
白昼微笑:“她若真是宋思明的弟子,自然会认得。”
“你跟白昼鬼鬼祟祟地说些什么?”白昼走了,两人也已启程回关中,陆离问汪成雨。
汪成雨嘿嘿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陆离翻个白眼,也不追究,一夹马腹,马儿受意,踢踢踏踏地加快了脚步。
“线索断了,接下来怎么查呢?”回关中的路上,汪成雨有些惆怅。
“你怎么表现得好像比我还着急?”陆离奇道。
汪成雨正色:“咱们兄弟一体,分什么你我,你的事本来就是我的事,早日查清了这案子,你也可以早日卸下这担子,你毕竟还年轻,不能一辈子背着这血海深仇过日子。”
陆离叹道:“若我们一辈子查不出那人是谁呢?或者他早已死了。”
汪成雨黯然:“咱们总不会那么倒霉罢?是死是活,总要有个说法。”
良久,没人说话,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汪成雨觉得陆离肯定睡着了,却听陆离忽道:“或许没有断,除了徐瞎子外,还有个人也见过那人!”
汪成雨眼睛一亮:“林思思!”
“只是她的下落怕是更难寻罢?”
“最起码我们知道是谁,而且她曾盛名冠绝天下,认识她的人总归多些。”
“找到了她,还怕找不到那恶人?”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又充满了希望,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不知林桑现在行至了何处。”
两人独行时,总是想起林桑来,不知为何,想起林桑时,汪成雨内心总是隐隐不安,可他却又不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
陆离摸***口,那里藏着他为林桑摘的那朵雪莲,夹在书里后,果然保存了原貌,只是已完全失了水分,变成了一朵干花。
到了关中城,两人下马步行,走到一个岔口时,陆离却说:“我有事要回唐门一趟。”便将汪成雨抛下,往唐门的方向而去。
汪成雨不置可否,陆离的智慧和武功,当世已少有人能敌,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他牵()
着缰绳,一边闲逛,一边懒懒散散地往天来客栈走去。
路过一个卖头钗的小摊时,汪成雨驻了足,忽然想到:“苏彤说要给我一份大礼,我总要回送些什么才好。”便在小摊上挑拣起来,小摊上的头钗都十分粗糙,只是花样尚可,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个素白的银钗,银钗的一端镶嵌了一颗碧绿的猫眼石。
卖钗的大婶见汪成雨挑拣半天,拿了这猫眼银钗,不住口地夸奖:“小伙子,好眼光,我这银钗送给姑娘再合适不过啦!”汪成雨脑海中想起苏彤那张清秀的小脸来,不知为何,耳根竟有些微微发烫:不知她是否喜欢。
到天来客栈时,已接近黄昏,汪成雨本来要从后门进去,路过正门时,却见宋灵儿正坐在她常坐的那张桌子旁发呆,便走过去,敲敲桌子:“灵儿!”
宋灵儿忽地回过神来,见是汪成雨,又惊又喜:“汪大哥!你们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说罢眼睛直往汪成雨身后瞟:“陆离呢,他可回来了?”
汪成雨故意逗趣:“还用说吗,陆离的行踪,你怕是比我还要清楚罢?”说罢指指宋灵儿腰间的铜铃,眨眨眼:“到城门口时,陆离腕上的铃铛就响个不停。”
宋灵儿羞赧地低下头,却又很快抬起:“他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