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铭脸色铁青,这瞎子彬彬有礼,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无礼,什么叫做“自取”?不问而自取,应该叫做偷,更何况现下他已知道了,那人还要取,那便是抢了。
“站住!”
赵公铭愤怒到了极点,这瞎子先是搅和他的婚礼,又要抢他宝剑,欺人太甚!这声暴喝的尾音还在回荡时,赵公铭已又抽出了双刀,右足一点,凌空虚踏几步,落在了门口,挡住了瞎子去路。
瞎子微笑道:“你要取给我,那再好不过,只是你大礼未成,我倒是心中过意不去。”
赵公铭翻个白眼,几乎要气得晕厥:“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要取给你?你说得什么剑,我不知,你刚才乱我婚礼,我看在你目盲份上,饶你一命!你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瞎子奇道:“如何不客气?”
赵公铭阴险一笑,他早算准了这瞎子不会轻易收手,他刚才所说也只是说给大家听的,以示他宽仁有礼,其实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他好看。
赵公铭大笑道:“便是让你试试我的阴阳双刀!”
只见他双手齐抬,左手略高,右手略低,两柄快刀齐齐往中间斩落,竟要割下瞎子的头颅!
瞎子不慌不忙,身子一矮,就势往旁边一斜,便躲了过去,赵公铭本也不指望一击即中,见他躲开,冷笑一声,左手一翻,短刀刀刃已变成了向外,两手同挥,又往瞎子面门削去,瞎子双足一蹬,凭空跳起,在两柄刀上一踩,翻了个极优美的跟头,又躲过了一招。
两人一攻一躲,刹那间便过了十余招,赵公铭的鼻子上沁出了汗水,左右双刀连瞎子的衣带都没挨到一寸。
“喂!你老是躲来躲去,咱们可怎么打?”赵公铭手下不停,口中亦出言相激。
“啊哟,我功夫不济,也只轻功还说得过去,不躲怕是早就死在你的刀下了!”白衣瞎子自曝功力。
赵公铭闻言心下得意,出刀更快,两柄双刀舞得虎虎生风,却仍然挨不到瞎子半寸,瞎子却躲得甚慢,总是在赵公铭的刀将将要砍到他时,他才滑开去,姿势优美无匹,却惊险万分,看得汪成雨手中很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赵公铭快攻半天,不见效果,心中正着急,只听青城子出声道:“赵先生,你且慢些。”
赵公铭心中一动,又细细观察那瞎子,心道:是了!这人瞎了,全凭一双耳朵,我挥得慢些,叫他听不见!他原本虎虎生风的快刀,忽然挥得极缓极慢,原本的破空之声消失不见,众人屏息观战,现场安静得几乎针落可闻。
赵公铭这法子果然奏效,只见白衣瞎子脸上的顽皮笑意渐渐敛去,变成了一层寒霜,表情也变得无比凝重,这次赵公铭的刀缓缓递到他脖颈,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感受到了刀上的冷冷杀意,才堪堪躲过。
赵公铭眼中精光大盛,世人皆赞快刀无匹,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快刀反而不如慢刀有效,他又递出了双刀,双刃向里,效仿第一次时,左刀割喉,右刀补缺的招式,只是动作比厨子雕豆腐花还要缓慢轻柔,一点生意也没有,白衣瞎子皱紧眉头,用力倾听,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
“小心!”汪成雨高声道,“他右手长刀在你左侧,要割你脖颈啦!”
白衣瞎子心念一动,果然又躲了开去。
赵公铭气道:“姓汪的,你怎么又来多管闲事?”
汪成雨气愤:“你欺负一个瞎子,算什么本事?再说了,你难道不也是靠人提醒!”
赵公铭问:“你跟他是一伙儿的吗?”
汪成雨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但我不允许你欺负一个目盲的人!还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