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包括主持在内的四个抬轿大汉忽然从天而落,抬轿便走,他们虽各有残疾,但武功却十分不弱,踮着脚尖一瞬间就已到了跑马场大门口,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场中人多,众人岂能让他们如意,见他们逃跑立刻分散围攻上去,也不讲究江湖规矩,以多欺少,很快就把四个大汉拿下,捆了手脚,点了穴道扔在一旁,只剩那顶诡异的白轿,孤零零地立在中央,众人屏气凝神,却无一人敢上前去掀那轿帘。
白轿之中又传来一阵阵咳嗽声,直咳得众人都喘不上气来,咳声渐止时,白轿周围气压也倏然降低,似有强大的吸力吸引了周围的空气,过后又忽然爆向四周,惊得众人后退几步,有内功差的,已跌倒在地。
“好强的内力!“
陆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向自己铺天盖地而来,还未运功抵御,这内力又消失无踪,这人的内力收发已到了如此自如的境界!紧接着一只素白的手掌,轻轻拨开了轿帘,从轿中走出一个雪白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雪白衣衫,只是腰带却是纯黑,戴着一个雪白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半边脸颊亦苍白瘦削,就连头发也白得无一丝杂色,整个人几乎与后面的白轿融为一体。
“你可是十字门的门主?”沈耀沉声问道。
那人微微颔首,却不看他,一双眼睛只盯着陆离,盯了半晌,又在林桑和汪成雨身上逡巡几个来回,方才收回眼神,看向沈耀淡淡道:“是我,如何?”
“二龙山三十七口性命,追杀堂分舵三十六口性命,还有江湖上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也有百十条性命,可都是你让门人做下的?!“
那人嘴角带着微笑,声音却异常冰冷:“如何?”
听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汪成雨不禁更加愤慨:“如何?!你与他们有何仇怨?即便有仇,也不该灭人满门!你可知他们都有父母兄弟、亲人在侧,你取了他们性命,他们的亲人又该如何伤心?”
“这样的大魔头,怎会知道为他人伤心?”人群中有人叫道。
那人却冷冷地道:“我知他亲人必定为他伤心,所以送他全家一起上路。”
“你!”
沈耀主持江湖追杀堂多年,什么样大女干大恶的人也都见过,可如此冷漠地将灭口满门当作恩赐的确实头一回见。
汪成雨愤恨道:“你怎可随意取他人性命?这样草菅人命,天理难容!”
“天理难容?天理。。。天理何在?”十字门主仰天长笑,“这老天,何时看过人间疾苦?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间,自然是强者取胜,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从你学武的第一天开始,你师父难道没有教过你?”
十字门主甫一笑完,立刻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咳得弯起了腰,好似要把肺咳出来一般,有人见他露出脖颈,便趁机发暗器偷袭,只是那暗器还没摸着边,便已被十字门主的真气震开,跌落在地。
十字门主看着那一地废铁暗器,似笑非笑道:“你们上罢,群起而攻之,我打不过的。”
本来不少人心中都做此想,可那人言明之时,却又犹豫不决,生怕他有什么阴谋诡计,都盼着别人先上,是以大家虽都蠢蠢欲动,却无人真正动手。
那人又笑:“十字门人比你们更恨我,不用怕,他们不会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