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告别了宋灵儿,驾着马车,一路疾驰,照旧是林桑坐车,汪、陆两人轮流驾车,沈耀则独自骑着翡翠随行。
初见翡翠时,那马儿似乎还认识林桑,对她十分亲昵,很想载她,可此时有马车在,沈耀却不好约她同骑,只夹紧马腹,在前面打前站,翡翠脚程快,马车跟不上,每隔一会,他便要放慢速度来等马车,眼见着沈耀再次骑着翡翠在眼前消失,陆离一扬鞭,马儿嘶鸣一声,不服输般开始狂奔。
陆离奇怪,从上车开始,汪成雨的嘴角就总酝酿着一股笑意:“你笑什么?”
汪成雨一怔:“我可没笑。”
似乎又觉得否认很没面子,补充道:“我想起了那年咱们三个带着沈耀去求医,你嫌弃瘦马破车,说它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摇便要散架,那可是我当了自己的衣服换来的。”
陆离接口:“那瘦马后来还跑了!”
“对,把你气得跳脚。”
汪成雨看着陆离,眼角微微湿润:“真好!”
陆离:“什么好?”
林桑忽道:“你还活着,真好。”
陆离低头一笑,似乎有些害羞,大概由于惨遭变故,又独自生活许多年,陆离的性子已不像之前那边活泼,林桑更甚,汪成雨知道,她觉得自己把陆离从地牢中领出来,却没能护住他,一直心怀愧疚,数年来行走天下,过得跟苦行僧一般,说是行侠仗义,更像是在惩罚自己,原本就内敛的性子,变得更加沉静。
但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陆离还活着,他们还是最亲密的伙伴,还能一起游遍天下,想到这里,汪成雨心里更加愉快,脸上的笑意更浓。
也许是受气氛的影响,陆离的话也多了起来:“当年我瞧着,这个叫沈耀的,对咱们林桑颇有情意,还替你挡剑,因此还白白费了我一个秘密,怎地数年过去,竟然毫无进展?”
林桑垂头:“他从未与我说过。”
汪成雨接道:“七绝山一战后,江湖人人练玄心诀,动不动就为了这点子经文大打出手,不少江湖耋宿走火入魔,可以说是天下大乱,沈耀身为武林盟主,要稳住这江湖,可不容易,可真是忙得团团转,而且有时候不说,还能肖想一下,说了,怕就要希望破灭。”
林桑心中烦乱,她也不知自己是否喜欢沈耀,暗想:“若他说了,我肯应允么?”
陆离叹口气,脸带愧色:“是我少时莽撞,不该随意散播经文,我祖父曾说,这世上有很多人都贪得无厌,是我大意了,忘了家中教诲,还以为大家都跟在山上一样。”
林桑和汪成雨齐道:“那怎能怪你?”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汪成雨却问:“我只好奇,天山派到底是什么样的门派,听你说起时,我总觉得与江湖大不相同。”
陆离想了想道:“在天山之上,没有等级之分,人人平等,所有的武功秘籍都是大家通用的,人人都可以修炼,就连金银财产,都定期向大家公宣花费和存额,没有尔虞我诈,大家互相信任,互相关怀,十分和谐。”
向来不管闲事的林桑也惊得睁大了双眼:“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
汪成雨想起自己的来处,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喃喃道:“真想亲眼见识一下。”
陆离摇头叹气:“可惜天山派已亡了,你便想见,也见不到了。”
汪成雨却忽然大声道:“天山派虽已亡了,但还没有绝,你还活着,你自然可以重振天山!”
陆离不确定:“我。。。我可以吗?”
汪成雨肯定地点头:“那是自然!我和林桑都会帮你!”
陆离闻言看向林桑,却见林桑眼中蕴满了笑意,轻轻()
点头:“你可以的。”
陆离忽然展颜一笑,脸上全是少年的英气:“好!等我报了这灭门之仇,便带你们上山,重震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