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抬起右手,只见他右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像一团实质,浮在白眉道人头顶上三寸之处,正缓缓下落。
白眉道人见状,惊恐大叫道:“我是十字门的传令史,你敢动我?”
陆离听了,右手一停,道:“说到十字门,你倒提醒了我,我还揭了一张十字玉令的榜文,查了一半,尚无下文,不如你说与我们知道那十字门总舵的所在,门主是谁?”
白眉道人瓮声瓮气道:“我说了,你便饶我性命吗?”
陆离摇摇头道:“那恐怕不能,但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白眉道人“呸”了一声,其实不论陆离是否饶他性命,关于十字门的事,他一个字都不能说,门主那人,实在太可怕了,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自己无论想什么,都永远比门主慢一步,这些年来,有多少人在门主手里无声无息地死了,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却清楚,想到那些人临死的惨状,即便残暴如白眉道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陆离忽然道:“你可知我是谁吗?”
白眉道人一脸茫然,回问道:“你是谁?”
陆离靠近了白眉道人,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个名字,白眉道人立时浑身巨震,满脸的难以置信。
陆离道:“现下你可说了罢?!”
白眉道人忽又慷慨激昂道:“一朝入了十字门,终身都是十字门的人,要我背叛十字门,那是万万不能,你要杀要剐,便动手吧!”
陆离道:“好!”
“好”字刚落,只见陆离的右手闪电般往白眉道人的头顶击落,这一击并无太大声响,只听“噗”地一声,白眉道人便整个人垮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但眼珠犹能滴溜溜转动。
白眉道人只觉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顿时害怕起来:“你做了什么?!”
陆离淡淡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废了你的武功,几十年的功力已都没有了。“
“你!”
白眉道人虽人品不行,但于武学一道却十分痴迷,只要是为了练功,什么苦难都能受得,几十年来走南闯北,甚至远走西域,也只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而已,现下数十年功力一招尽毁,胸中激荡,不由得喷出一口老血,晕了过去。
“走罢!”
陆离去后院马厩里牵了几匹马来,把白眉道人拎上马去,另外和林桑、汪成雨一人一骑,往关中城外走去。
走到关中城外的藏马坡时,天渐渐亮了,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整个藏马坡都泛着淡淡的金光。
陆离勒停了马儿,望着金光下的藏马坡,脸上充满了怀念的神色,林桑和汪成雨见状,也停住脚步,分站在陆离的两侧。
林桑转头,对汪成雨悄声道:“起初接到你的信时,我还不信。”
汪成雨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这微笑起初极淡,渐渐变得极盛,他只想纵声长笑。
“他回来了。”
陆离回过头,看到相视而笑的两人,奇道:“你们笑什么?”
林桑和汪成雨只笑而不语。
陆离也不介意,他又道:“林桑,老汪,咱们比比脚力,看谁先到客栈!”
最后一个字发出时,他已一手牵了白眉道人的马,一手用力一拍自己的坐骑,奔出了数丈,林桑和汪成雨一笑,亦猛夹马腹,赶了上去。
与昨日一样,宋灵儿又睡到了天光大亮,她看见阳光射进窗户,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从床上一跃而起,奔下楼时,正看到自己常坐的座位上,坐着四个人,正在用早饭。
“你们怎么不叫我?”宋灵儿一边抱怨,一边走到桌边,看到在余庆惯坐的位置上()
,蹲坐着一个胖大的道士,两条眉毛雪白,长至两颊,浑身脏兮兮地,像是在泥地上翻了许多跟头,眼下那胖道士正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只见他的手里抓满了饼子,嘴里也塞满了吃的,一边吃,一边往桌上漏。
宋灵儿奇道:“这胖道士是谁?”
林桑和汪成雨互看一眼,觉得三言两语难以解释清楚,犹豫着不知如何讲起,忽听陆离道:”他是十字门的传令史。”
“传令史!传令史!”胖道士立即随声附和,他一边说,嘴里的食物一边往外掉,面前的桌上满是食物的残渣。
宋灵儿眼睛一亮:“传令史?那应该地位很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