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白眉道人冷汗涔涔而下。
“哈哈,你可听说过“夺命十三香”?”汪成雨施施然走到白眉道人面前,笑眯眯道。
“什么夺命十三香?”孔泰面色大变,他只觉浑身毫无气力,大小周天运了十次八次,仍旧连手都抬不起来。
“难道是西域罗刹门的镇门之宝?呸!下三滥的东西!卑鄙!”
白眉道人啐道,表面佯装镇定,内里却连忙运气,几个周天下来,发现自己确确实实,一丝内力也没有了,不禁暗暗心惊,冷汗直流。
“这世上,卑鄙不卑鄙,可难说得很呐,若是小人卑鄙,还可防范,若是大侠卑鄙起来,哈哈,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孔泰明知汪成雨说的他,却不敢出言反驳,生怕他一个不忿,便杀了自己泄愤,只是奈何自己浑身气力全无,连咬牙的劲都没了,只一张红脸已涨得发紫。
众人果然听汪成雨续道:“孔老爷子倒是英明传世,侠名远播,可谁能想到居然能做出今日的龌龊事?刘老先生也素来为人敬重,不也毫无证据,就说我们是恶贼大盗,人人得而诛之?可你怎么不想想,既然我们如此残暴,怎地不将你们一块杀了,干么还留你们的活口,让你们报江湖追杀榜追杀我们?”
汪成雨说完,轻蔑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十分不屑,众人听了他的话,觉得颇有道理,但他们本就是为了追捕三人而来,亦不肯信汪成雨所言,心中左摇右摆,惊疑不定。
孔泰和刘南风行走江湖多年,从来都是走到哪里,就被捧到哪里,即使有错处,也无人敢当面指摘,今日居然被汪成雨当着众群豪的面一通数落,脸色便十分难看,可现下中了夺命十三香,一点内力也无,性命掌握在他手里,只能恨恨地生闷气,并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汪成雨落到了他们手里,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咱们走罢!”汪成雨走到萧果果和林桑跟前,一手拉着一个,缓声道,“跟他们多说也是无益,咱们星夜赶来,就是怕那黑袍怪客再来找孔家的麻烦,好助他一臂之力,万万想不到,孔老爷子居然在这里公然处决“我们”,哈哈,真是可笑,他孔家死也好,活也罢,咱们不必管这闲事了!”
孔泰闻言大惊,他来湖南之时并不知仇人要寻仇,待知晓朱、袁皆惨遭毒手后,心中震惊,但同为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总要做些什么,因此便故意在湖南逗留不归,又“意外”捉拿了三个凶手,倒是叫江湖人以为他是为了捉拿凶手追到了湖南!可骤听自己竟也在被杀之列,心中怎能不惊?
“等等!”葛厉急道,孔泰听了汪成雨的话,本也有心阻拦听个仔细,但又碍于面子不肯出口相阻,葛厉出口留人,正中他下怀。
“怎么,葛先生也要与我们为难吗?”汪成雨回头道。
“你刚才说,黑袍怪客要灭孔家,何出此言?黑袍怪客是谁?”葛厉问道。
“黑袍怪客自然就是灭门朱家的凶手,不过他也只杀了朱聪一人,其余众人,是朱聪自己遣散的,”汪成雨道,“我们当日跟刘南风说了,他不但不信,还坚决污蔑我们才是凶手,也不知是什么居心。”
“那日林桑受沈耀之请,去()
帮朱聪应对强敌,我和萧果果放心不下,偷偷跟着,到了子时,果然有个浑身裹在黑袍中的人来了,只可惜那人武功太高,我是不行的,就连林桑和沈耀联手,也打他不过,沈耀还因此受了重伤,我们推测,那人就是冲着四大家族来的,沈耀没死,沈家这劫算是揭过了,那么他下一个目标是谁?”汪成雨嫌恶地瞟了孔泰一眼。
“我们三人日夜赶路,一是为了抓住那人,洗清冤屈,二则也是希望能出一份力,不让惨案再次发生,现如今,呵呵。”
汪成雨嗤笑一声,满脸尽是讽刺,孔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吓的,还是在后悔。
“黑袍怪客可露出什么马脚?能让人猜出他的身份?”葛厉问道。
“猜不出。”林桑摇摇头,道,“当日沈耀邀我助力,就是想用我的眼睛去记住黑袍怪客的招式,好顺藤摸瓜,推出他的武功门派,但是他实在太快了,而且好像。。。。没有招式,他所有的出手的直击要害,只不过奇快,快得来不及应对,内力奇高,因此普普通通的一招,就能杀人夺命。”
“不过,朱聪临死之前,言语之中,好像与他早就相识,也早知今日的下场,因此早早遣散了家人仆妇,江湖上谣传的鸡犬不留,大概如此。”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你们自行应对罢,这十三香的解药,我放在崖边的松树下,风一吹,大家闻了,自然解毒。”林桑说罢,走到松树下面,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挂在松树的枝桠上,拔掉塞子,只待一阵风吹过,众人即可解毒。
布置完毕,林桑携了萧果果和汪成雨下山去了。
“孔老爷子,你可知林姑娘说的黑袍怪客是谁?”葛厉问道。
“不知。”孔泰心中模糊飘过一个人影,却又很快否定,那么多年的陈年老账,自己都快忘了,那人是否活着也未可知,若活到如今,那也得八十多岁了,不可能,孔泰摇摇头。
人总是这样,在舒服的环境里待久了,就容易忘记仇恨,尤其是别人对自己的仇恨,殊不知,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才是人生的真谛,尤其是这种刀头舔血的江湖,更应时刻谨慎。
“不知?孔老二?你记性不大好啊!怎地几年不见,就把老朋友忘了?”一个暗哑难听的声音从山下传来,这声音很大,说完后又从山谷不断传来回声,众人只觉耳中嗡嗡作响,众人内力尚未恢复,不能运功抵御,有不少人双耳中已流下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