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神医!钟神医!”
不多时,尖细的声音听起来已近了些,萧果果上房顶查看时,发现竹林已小了一圈,原来赵四海这次带来的全是伐木好手,竹子又细又长,一刀下去即能砍倒两棵,不足一刻钟功夫,竹子就被砍倒了两成。
“你怎地不种些难伐的松树柏树,一棵就要砍上大半天。”萧果果恼道。
钟无对萧果果的插科打诨已然习以为常,并不在意,只眉头紧锁,叹道:“看来这次是不得不陪他们走这一遭了。”
“阿斯,你过来,”钟无唤道,李四针原名李斯,只是已许久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李四针一愣,呆呆地走过去。
只见钟无从厨房的铁锅下面掏了一本书出来,想是垫锅久了,书皮已被锅底染的黢黑,钟无弹弹锅灰,交给李四针,道:“喏,这个给你。”
李四针接过,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金汤方药》原本,愕然道:“这《金汤方药》什么时候给你的?”
李四针曾趁钟无外出行医时四处翻找此书,可找了多次都无其踪迹,还道是师父未传给钟无,带进了土里,不禁心中抱怨,这么好的医术怎能就此失传?师父真是乱来!
可李四针千万想不到,钟无竟将它拿来垫了厨房的铁锅!但垫锅好过失传,李四针拿着那本浸满锅灰的《金汤方药》,喜笑颜开,用袖子擦了又擦。
钟无不答李四针问话,嘴中却在絮絮交代:“这里面所记载的汤药奥妙至深,你一定要好好研习,光大我派。”
李四针一愣,脸上的笑容忽然冻结,他听出了钟无是在交代后事,两人虽经常打赌,赌输的一人就要唤另一人做师父,但实际的关系却是师兄弟,其派唤作药王阁,代代单传,到了此代居然花开并蒂,倒也不算坏事,只是,钟无憨厚,李斯闲散,这两人都不肯做掌门,互相推托至今,现下李斯不做也得做了。
“你不肯去,他们难道还能用强?”李四针道。
钟无只是摇头叹息,并不答话。
“咱们可以冲出去。”林桑估计了一下双方实力,除了尖细声音的赵四海外,其余众人武功平常,也就是一般的衙役官兵,可这赵四海武功如何,一时也探不清虚实,只听他声音忽强忽弱,仍在不住劝降。
“对!冲出去!”萧果果终究是孩子心性,虽然痛恨钟无骗他秘密,此刻却又有种同仇敌忾之感,毕竟钟无救了沈耀,也管了自己一餐饭,这几乎是他下山以来,吃得最饱的一餐饭,最关键的是,他还指望钟无将来替他解毒。
汪成雨指指沈耀,摇了摇头,几人之中,除了武力最高的林桑,但她还要照顾重伤垂死的沈耀,汪、萧二人只能自保,而赵四海兵多将强,几人拼尽全力,最多拼得个鱼死网破而已,而与朝廷结怨,最终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眼下虽冲了出去,可日后便是一波又一波的朝廷缉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几人便永远背上了逃犯的罪名。
钟无已下定了决心:“总归是要跟他走一遭的,你们不必为我拼命。”
“钟神医,咱家来接你啦!”尖细声音越来越近,已过了一半竹林。
“咦,这怎的有个孩子?”赵四海的尖细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近,就像炸雷般在众人耳边裂开。
“好强的内力!”汪成雨已支持不住,坐倒在地上。
“我听师父说内力到了一定境界时,可传音入密。”林桑道,“这人很强。”
“那他怎么不进来?”萧果果问道。
“我前来只为求医,并不想见许多人。”赵四海虽不在近旁,竹屋里的低声细语居然能听的一清二楚。
“你干么偷听我们说话?”萧果果大声道。
“你们()
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啦,聋子也要被你们吵醒啦,由不得我不听。”赵四海的声音从西北方传来,很有礼貌,并不因为萧果果是个孩子就看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