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在石洞中等了很久,直至日垂西山,一角弯弯的月牙斜斜挂在天边,汪成雨和萧果果二人也没有回来,林桑把那身脏旧的蓝色衣衫换成了一身利落的劲装,出门来寻汪成雨和萧果果。
林桑跳下巨树,看着地上的脚印,一深一浅,往东北方向延伸而去,林桑对地形极熟悉,顺着脚印行了快有半个时辰,远远地,就听到了萧果果的斥骂声。
“你倒是想法子救我呀。”萧果果愤怒道。
“我能有什么法子?”想是被骂得久了,汪成雨气急败坏地道。
“用你的匕首,叫黑什么刃的,丢过来,割断绳索。”萧果果出主意。
“那不行,万一没丢中,掉进了泥潭里呢?”汪成雨当即否决,这柄匕首锋利无比,他十分珍惜。
“那你还有什么法子?”萧果果咬着牙根道。
“我说去找林桑,你不让去,嫌丢人,拖到现在,我也被困住了。”汪成雨不服道。
“哼,我萧果果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来救。”萧果果嘴硬道。
“女人怎么了?女人不是人?男女平等懂不懂?”汪成雨抬起了杠,“她也不是没救过你!”
“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也练了些功夫,还指望林桑来救我,你丢不丢人?”
“这有什么可丢人,我练的那点功夫只是为了推铸剑炉用的,又不知道有朝一日要用来救人!”
“剑剑剑,你就知道剑,你眼里除了剑还有什么?”萧果果怒了。
“你们在干什么?”林桑突然从树后闪出来,看着倒吊在树上的萧果果和下半身陷在泥潭的汪成雨。
“林桑,你来了!”汪成雨的眼睛一亮,身子蠕动了一下,又往下沉了几寸。
“你别动。”林桑说完,丢过一根手腕粗细的树藤,汪成雨双手抓住,他虽然武功不行,但常年炼剑推风箱,练就的手劲极大,不一会功夫,汪成雨就攀着树藤把自己拽出了泥淖。
“这地方邪门得很,忽硬忽软。”汪成雨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下摆,全是水淋淋的泥污,“我们过去时,还是硬的,可等我们回来时,就成软的了。”
“白天有太阳,把地晒干了,所以就是硬的,晚上降了露水,又把地打湿,所以又软了,这块地多少年了都是这样,不知困死了多少凶猛野兽。你没死,算是幸运的了。”林桑笑道,他俩走之前,就想嘱咐他们来着,结果还没来得及说,两人早已跑没了影。
“喂,别聊天了,倒是救我呀。”萧果果虽然嘴硬,但现下倒吊了几个时辰,也已血气冲脑,脸面胀得通红。
“你刚刚说什么来?”林桑抬起头,一脸笑意地看着脸憋得通红的萧果果。
“我说什么了?”萧果果装傻道。
“他说不需要你救。”汪成雨适时添了把火。
“汪成雨,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萧果果喝骂起来,“本来看你对炼剑一道十分痴迷,我还想送你一块上好的材料,现下看来,是很不用了。”
“什么材料?”汪成雨眼皮一跳,道。
“我天山什么材料没有,你难道没听过天山剑池?”萧果果道。
“剑池?”汪成雨砸了咂嘴,他自然是听过的,天山剑池有无数把绝世名剑沉溺其中,随便捞出一把,就是名扬天下的宝剑,传闻战国时期著名的干将、莫邪宝剑也在其中。
“林桑,我们把他救下来吧,他还是个孩子。”汪成雨转头对林桑道。
“好。”林桑一笑,她本也打算救他的,她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姑娘。
“把匕首给我用用。”林桑要回匕首,纤腰一拧,荡着一根树藤到了萧果果身边,飞速隔()
断绳索,顺手一抄,把萧果果麻袋似地夹在腋下,又荡了回来。
萧果果一落地,头重脚轻,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汪成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萧果果有些垂头丧气,这是他下天山以来最丢人的时刻,之前唐不仁抓了他,把他关在冰冷的地窖里,都要比现在还好些。
“没事,果果,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汪成雨安慰道。
萧果果白了他一眼,大声抱怨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机关?!”
“那是我师父做了来捕野兽用的。”林桑看着萧果果的狼狈模样,莞尔一笑。
“哼!”萧果果生气地跺了跺脚。
突然,不知是谁,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你们打的野味呢?”林桑看着两手空空的萧、汪两人,诧异道,这山上野兽不少,以二人的身手,不至于空手而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