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的眼眶红了,千山万水,她终于再见到他了。
“娇儿!”沈鹤心情激动。
姜娇儿却憋住了眼泪,恶狠狠道:“怎么,沈将军是要出家吗!还是说假死也是安排好的,特意给自己找了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一上来就一句接一句,沈鹤满脸不由得苦笑:“娇儿,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吗。”
姜娇儿哼唧一声,终于眼泪不住往下掉。
沈鹤快步到她身边,不等他伸出手,姜娇儿就紧紧抱住他。
毕竟是刀枪无眼,刚听说他“阵亡”时,心里直往下坠。
那种感受,她是绝不想在体会一遍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沈鹤脸色苍白开口,自从被迫来到这个地方,他没有一天放心过。
佛子双手合十,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
姜娇儿扭头看见佛子,面色微窘,立刻推开沈鹤:“好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二人情不自禁,等反应过来这不仅是神庙,还是人家佛子的静室。
一时间,就连沈鹤也是耳朵微红。
“法师,这位就是我的夫人。”
佛子冲着她点头,随后道:“听沈施主说,中原距王庭千里,且一路穷山恶水。夫人之情,感天动地。”
感天动地啥的也太夸张了,姜娇儿一双明媚如水洗的眸子里如今盛满了愉悦。
她道:“并没有法师说的那样艰难,说起来,王庭的兀术还帮了我大忙。”
兀术?
沈鹤的眉头立刻皱起来:“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姜娇儿白他一眼:“我要找你,难道能算出来你在哪儿吗!”
沈鹤愕然,双唇微分。
而后才有些颤抖又确定地说道:“你去了西凉,兀术在王帐,你是在那里认识他的。”
他再抬头,脸上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放松,长舒了一口气:“拓拔洪允在那儿,你胆子太大了!”
姜娇儿:“哼!马后炮,现在你好歹是见到我,才知道我曾经在西凉的王帐待过。你月月年年在外头打仗,想过我们娘仨么!”
沈鹤被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开口:“夫人,我也想一劳永逸,只想把西凉打怕了,让他们安静个三五十年。”
“如果……”
姜娇儿明白他没说出来的话,如果没有王庭的人突然出现,他们一家只怕正在京城团圆呢。
想到这儿,姜娇儿又想到了三小只。
还不知道,那三个皮孩子在周奕府上如何呢。
心思一转,姜娇儿便说道:“如今,我已经找到你了,寻个机会我们就回去吧。”
此时在一旁一直安静的佛子忽地道:“这位施主,是要和沈施主离开王庭么?”
姜娇儿回头看向这位佛子。
一身月白的僧袍,浑身肌肤如玉,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若不是面容有些稚嫩,真如一尊神祇。
“正是,我听说是法师救了我夫君,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法师可有什么愿望,我虽人微力小,但一定愿意为法师付诸全力。”
佛子失笑:“施主说笑了,佛家慈悲为怀,见死不救,等同杀生。贫僧不过是没有犯戒。”
沈鹤忽的道:“其实法师对算术很感兴趣,中原的那些著名算题,他从未听过。”
又冲着佛子道:“法师有所不知,真要论起算之术,我夫人才是真正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