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信不信。”姜娇儿翻个白眼,“反正你不说,于我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去流放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若是肯说,待我们查明真相后,倒可以替你向陛下求求情,从轻发落,你自己掂量吧。”
四皇子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
“这个世上已没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远离都城去青州,我倒愿意。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见四皇子皱眉,姜娇儿便知这其中必有内情。
“以往我虽心存怨怼,但从未想过要叛国。可不知自何时开始,宫人对我愈发刻薄尖酸。”
他回想起两个月前去找少傅讨教功课时,一宫人匆匆走过,不仅不避让,还撞倒了他,淋了他一身泔水。
他忙避开,正要发怒,那宫人却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竟连一句请罪都没有。
此后,又常有这种事情发生。
起初他只觉得奇怪,可次数多了,他难免心里憋屈,日积月累,最后酿成大祸。
姜娇儿听完,皱眉。
“你即便心生怨气,又怎么会想到与拓跋洪允勾结,是他找的你吗?”
四皇子摇摇头:“不,在他之前,还有一个人。”
“是谁?”
姜娇儿忙问。
她有直觉,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幕后黑手。
“一个……太监。”
“啊?太监?”姜娇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四皇子有些不好意思:“是,是他给我出主意,让我去找拓拔洪允和兵部的贾侍郎。”
沈鹤皱眉:“四皇子怎么能听一个太监的话?他又如何知道前朝的事?”
四皇子头垂得更低了。
“那日送去我宫里的饭菜是馊的,我气不过,便去御膳房理论。”
听到这话,姜娇儿忍不住有些心酸了。
堂堂皇子,平日的饭菜都是馊的,还要他亲自去御膳房理论。
这要是她,也得疯。
“其他人都对我爱答不理,只有那个小太监偷偷说,一会儿会送新的饭菜去我宫里。”
“后来每日都是他送饭菜过来,还陪我说会话。再到后来,就……”
后面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
沈鹤沉吟片刻,问道:“那个小太监叫什么?”
“小乐子。”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御膳房,找那个叫小乐子的太监。”
姜娇儿皱着眉,摇了摇头。
“这未必是真名字,殿下,你可记得这小太监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特征?”四皇子仔细回想了下,指指手腕:“想起来了,他这儿有块红褐色的胎记,听口音,像蜀地人。”
“好,那我现在马上去告诉陛下,此事还需再调查,想必陛下知晓后,也不会这么快让您去流放。”
“不用了。”四皇子苦笑,“这京城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去流放也挺好的。”
他顿了顿,忽而昂起头,看着姜娇儿。
“沈夫人,成安就拜托你了。”
姜娇儿见他此时满脸关切的模样,忍不住冷哼:“现在知道关心了,之前利用她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
“我……”四皇子语塞。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不再多言。
从牢里出来,沈鹤问姜娇儿:“此事可要奏请陛下?”
姜娇儿想了想,摇摇头。
“不了,陛下当日连问都没问四皇子一声,甚至从没怀疑过四皇子是不是受人指使,想必对这个儿子一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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