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第二年再考了。”王蜀楠耸肩道。
董锵锵知道王蜀楠没钱,滥好人体质的他心里开始萌生帮对方一把的念头,所以问得格外细致。他很清楚自己性格上的缺点,但每每碰到有自立自强品格、不爱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他总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欣赏和喜爱,会想着伸把手,对曾经的陆苇是这样,陆杉是这样,对王蜀楠更是如此。
他心想:王蜀楠之前说手续繁多,过程复杂,其实听下来感觉也还好,费用倒不算太贵,而且三费加起来和cfa一级的考试费差不多,但人家考一次就能从业,自己却得吭哧吭哧考完三级才能拿证,真是无语泪先流。
见王蜀楠停止了哭,已经柔和的风声重新聒噪起来,王蜀楠被吹得依里歪斜,伸手把上衣的帽子罩在头上,背过身,面对着董锵锵倒着往前走:“你刚才问多长时间能考完?”
董锵锵也依葫芦画瓢戴上自己的冲锋衣上的帽子:“是啊。”
“可能因为从医是很多人的梦想,也可能因为三费低,总之每年()
报名参加考试的人都不少,大几千(人)肯定是有的。可你也知道,所有和人的生命有关的专业考试在这边都会特别难,医学、法律莫不是如此,考试的通过率据说长期低于12%,有的年份甚至是个位数。我没考过,所以根本没法预计要花多长时间。”
“这考试既然这么难,你确定考完就肯定能去中医诊所打工么?”
“如果能拿到证,别说打工了,就是开独立诊所都没问题,但就算你有这个行医执照,自然疗法或中医治疗中只有个别项目能被德国公立和私立医保体系接纳和报销,说的再简单些,病人来找你看病只能自费,所以独立开诊所并没想象的那么风光和容易,但这都是后话,得先拿到证才有担心这些的资格。”
“你既然都打听得这么详细了,就没想过考一个出来么?”听着王蜀楠如数家珍的介绍,董锵锵越发相信对方对考证并非毫无兴趣。
“嘿嘿,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王蜀楠谦虚道,“大学的课我都自顾不暇呢,哪有时间再去学新的?”
“你刚才也说了,有些课程是重复的,既然你现在学事半功倍,干嘛不学?时间长就慢慢学慢慢考,早晚能考下来。”董锵锵相信自己的直觉,王蜀楠极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才不报考的,而这个原因很有可能是钱。
“我虽然临床经验凑合,但专业上的知识是没法速成的,需要大量时间,我的专业德语缺的不是一星半点。”说到这儿,王蜀楠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再说考试和学习都要钱,我已经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哪有闲钱学这个?也就是个白日梦罢了。”
听到对方提到专业德语,董锵锵顿时感同身受,他自诩生活上的德语已无任何挑战,但碰到专业上大量的专业德语同样有种无力感。不过他也注意到,虽然嘴里说着白日梦,王蜀楠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