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奇怪，最近老被人问到这个问题。
“那个男人会给你带来永远的幸福吗？”陈婧哀伤地望着陈挽，仿佛在有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连说出来的这句话，也好像不是在问陈挽。
“他，离不开我。”陈挽犹豫了下，这么回答。
之后，陈婧再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陈挽醒来，走下楼梯时，看到院子里裴岐州正在和陈婧说话，两人的脸sE都不怎么好。陈挽赶快下楼，拉开移门，就听到了他们争吵的内容。
“我是绝不可能离开她的。”
“你必须离开她，迟早有一天你会害Si她！”
陈挽错愕在原地，“小姨……”
陈婧的眼神突然变得无b失望，“小挽，你明知你的父母是被血族害Si的，你为什么还要找一个血族！你忘了他们是怎么Si的吗！”
“……我没忘。”陈挽嘴唇变得苍白，裴岐州去拉她的手，防止她会倒下去。陈挽握紧了他，慢慢转向面容扭曲的陈婧，“小姨，我Ai他。”
陈婧最终无力地说出一句，转过身去，“你走吧……”
昨天是很热闹的屋子里，顿时变得空荡荡。
陈婧手足无措地立在客厅里，眼含泪水，仿佛能听到屋子里幼年的陈挽跑来跑去玩耍的声音，她像只小鸟一样，从这边跑到那边，从楼梯上张开翅膀扑到自己身上……
出事后接她回来那天，陈挽的JiNg神状态跟在医院里一样，木讷讷的，不跟人讲一句话。
陈婧心疼地抱着她，“小挽，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
小陈挽木讷地抬起小脸，“妈妈……”
回忆再次浮现，陈婧忍不住掩面哭泣，眼泪里交织着痛苦和悔恨。
她打开一只盒子，里面装着的全都是一颗颗的尖牙——血族的尖牙。
在这些可怕的尖牙下面，垫着一张老照片：闹哄哄的不知名酒馆内，人影模糊，聚焦的中心是一个男人和一个nV人蓦然回头时被抓拍到的略显惊讶的脸。
陈婧一遍遍地抚m0着这张老照片，泪水一滴滴地落在上面，将男人的脸给浸Sh了，“我们的nV儿要走了跟我一样的路……对不起……对不起……”
***
回去的路上，陈挽一直默不作声，裴岐州开车还空出一只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
十指交缠的手无言地传递安慰。
“我其实早就料到小姨得知真相肯定会不高兴，这b我预想中好太多了。”陈挽苦中作乐地笑笑，她预想中，小姨会不认她这个亲人了。
裴岐州看向她坚强乐观的笑脸，眼底满是对她的温柔眷恋，“你说你Ai我。”
原来他一直在想这句话呢。
“嗯，我说我Ai你。”
陈挽将目光投向山林深处，又要回到森林里的家了，过了半天，她说道：“等过两天她气消了，再回去看她吧。”
结果第二天，陈婧就找上门来了。
陈婧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陈挽身边的裴岐州，“裴先生，我有些话要对陈挽说。”
陈挽看看身边不太高兴的男人，和陈婧除了别墅，去她的车里谈，开了一段路，把人停边上。她看向陈婧：“小姨，你要对我说什么？”
这片环山路，好像是……
陈挽看出了她的疑惑：“这里就是发生当年那件事的地方。”
陈婧的心忽然一阵cH0U搐，走出了车外，眺望远方茂密的森林，“这些就让我背负吧。你说你Ai他，那你们两个就离得远远的，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再想报仇的事。”
“小姨，你在说什么？”陈挽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此时在她面前的陈婧，跟印象中温柔的小姨完全不一样。
这时，陈婧掏出了一把复古的老枪，对准了陈挽的眉心。
***
林中响起一声枪响。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枪。我用它杀了很多血族，可都换不回他的命。”陈婧想起那个总是一脸装作冷酷，却又会害羞的男人，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
“我父亲？”
“人类的世界有纷争，血族也是一样。我年轻时对北境十分向往，就像任何一个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闯入了那片神秘领域。在那里他救了我一命，教我如何成为一名赏金猎人。他是那一带最出名的猎人，可是却轻易为我去Si。我回来发现已经怀了你。生下你后，我把你交给姐姐和她的丈夫，然后再去寻找他。这些年，我不断地寻找，已经要绝望了。血族的生命b人类远远长久，我只希望能在Si前见他一面。”
陈挽的x口像被利刃刺了一下，那种顿时被切断血管失去氧气输送，心脏骤停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她叫了二十几年的小姨，竟然是她的亲生母亲！
而自己的生父，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血族……
血族，又是血族……
“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这些真相……”
“你说你Ai他，我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你，就像当年，我无法挽回那个为我而Si的男人……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