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的仕途可谓一步十级的攀升,用平步青云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无论他身居何位,身处何地。他都一如既往地淡然平和,但是在这清淡之中却总透着一丝深深的寂寥。
大家只看到晏殊人前风光无限,百事顺心,好似世间一切好运都降临到他的头上。
可有几人能看到,他一步步走来,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朝堂上的晏殊虽然身居高位,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宋真宗经常向他征求意见,每次都是用方寸小字把所问的内容写在小纸片上给他。
而他每次把自己的建议写好后,连同那个小纸片都装在一起呈送真宗,不敢有一丝疏忽。
常言说,伴君如伴虎,所有荣辱沉浮都在那个至尊之人的一念之间。
深谙为官之道的晏殊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时刻保持着警惕,保持着清醒,也时刻有着莫名的孤独与寂寞。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世间没有几个人能以本心示人。
更何况,能保持一生平安富贵的晏殊,他又怎可能随心随性畅行人间。
表面上的云淡风轻,内心里的沉重隐忧,让他的诗词永远在淡然中充斥着缥缈的轻愁。
晏殊的心是寂寥的,晏殊的情也是寂寥的。
他一生曾有三位正妻,但都非长寿之人,一个个皆因病先他而去,徒留自己空对白头。
晏殊虽做了整整五十年的高官,家中也蓄养着歌姬、舞姬,可是他却从未流传出任何风流韵事。
但他一定也有着内心深处眷恋的红颜知己,否则他不会有那么多的缠绵相思。
据说晏殊在一次与欧阳修喝酒时,欧阳修请来一位歌女助兴,这位歌女名叫张采萍。
谈论诗词时,晏殊意外地发现,她与他竟然在很多观点上出奇地一致,这让他有了一种如遇知音之感。
可是他们终究只是萍水相逢,短暂相逢后是一世别离。
晏殊再没见到过她,可那份相思却住进了他的心里。
他只能将这份情融进诗词里,祭奠那份纯真的感情。
晏殊一生平稳,顺风顺水,病逝后宋仁宗还亲自前去祭奠。
“当时宋真宗病重卧床不起,命人拿出一纸文书给晏殊,里面是除拜一些大臣的诏令。”
“晏殊表示自己是外臣,这件事应该由内臣主管,自己不敢僭越。”
“真宗点头同意,于是召来翰林学士。”
“第二天早晨,宣麻发往宫外,皇帝诏令中的内容和昨日见到的大相径庭,晏殊深感惊骇。”
“但因为对大局影响不大,也就没有向外人说,一直把这件事深埋心中。”
“晏殊深知官场规则,所以多年来行事一直很圆融,既不讨好也不针对,是难得的平和宰相。”
“晏殊除了在事上表现出圆融,在对待人方面也十分圆融。”
“晏殊有位学生叫黎简,两人是同乡。”
“一年夏天,晏殊回乡探亲,众多官员上门拜访,但黎简没有来。”
“侄子不满,对晏殊说黎简因为叔叔你的提携得到重用。”
“现在你回家了,他竟然都不来拜访,实在是太过分了!”
“晏殊听完,笑着解释你不了解黎简,他不来实际上是为了避嫌。”
“他来反倒会让人觉得我在拉帮结派、私结党羽。”
“而且现在有蝗灾,他把自己工作做好,不也是给我添光吗?”
“侄子听完深感佩服,不再多说。”
“晏殊待人待事十分巧妙,让世人看到他灵活变通的一面。”
“精通圆融之道的晏殊可以说是上不得罪于人,中不嫉妒于人,下不失信于人,终身都在得饶人处且饶人。”
“成大事有好运的人,都是行事圆融的人,既不锋芒不露又不八面玲珑。”
“除了考虑自己的利益,也会考虑他人得失,从而打开人际关系的大门。”
“一个人的命运,往往藏在他的行为里。”
“为人可靠,多做贡献,我们才能收获信任,拥有真心朋友。”
“做事有谋,我们才能行稳致远,拥有良师益友,走向平稳人生。”
“行事圆融,体贴他人,我们才能拥有豁达朋友,走向幸福人生。”
“愿你也能如晏殊这般,开启一生圆满、一世有福的人生。”
苏轼:晏殊的爱情词情意绵绵,写尽了离愁别恨之苦,寥寥数语意境凄美。
晏殊十四岁时与一千多人一起参加了殿试,受到宋真宗赞赏,赐同进士出身。
从此平步青云,之后又屡次升迁,至礼部侍郎、刑部侍郎。
大家都认为晏殊运气太好,小小年纪就扶摇直上,成为朝廷重臣。
可是有谁知道,晏殊在这变幻莫测的宦海中,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宋真宗对晏殊十分器重,很多事情都与他探讨。
真宗每次向他征求意见的时候,都是用小字将内容写在小纸片上。
晏殊把自己的建议写好后,连同那个小纸片装在一起呈给宋真宗。
可是,即使如此谨慎小心之人,也难躲朝堂中的风雨侵袭。
宋真宗驾崩,太子赵祯即位,因赵祯年少,由太后刘娥垂帘听政。
刘太后对晏殊也十分认可,再次升迁,成为当朝宰执之一。
晏殊跟随宋仁宗巡视玉清昭应宫,着急出发,却看到自己的随从正慢慢腾腾地来送手板。
晏殊忍不住火冒三丈,接过手板顺手一甩,当场敲掉了随从的几颗门牙。
这一下被人抓到了把柄,弹劾他的奏章一封接一封,他也理所当然地被外放出京。
起初,朝廷让他出知宣州。
可能皇帝与太后顾念旧情,旨意未出就又改任距京城较近的应天府。
一般被贬文人,都会留下无数首凄婉哀怨的诗词,以发泄心中的愤怨。
而晏殊则凭着一股超出常人的自制力,没有像他人一样满腹牢骚,怨天尤人。
而是收拾心情,努力适应新的生活。
正因为晏殊的这种心态,虽是贬谪外放,他却依然保持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
在应天府任上短短两年时间里,他致力兴办教育,扩大应天府书院规模。
为了兴学,他将范仲淹邀来府学任职,执掌应天书院教席。
他们意气相投、交往融洽,常常在一起以月助兴,以诗下酒,好不潇洒快乐。
两年后的晏殊再度回到朝堂,正式成为宰相,又一次立于云端之上,平稳地过了十几年。
然而,世事怎容他如此顺遂,一篇墓铭,又将他推上风口浪尖。
那一年,李宸妃去世,晏殊受命写墓铭。
这个墓铭十分棘手,因为李宸妃虽是宋仁宗亲生母亲。
可仁宗一出生就由刘太后抚养,真相隐瞒了这么多年。
晏殊怎敢轻易揭开,只好隐晦地写了几句,这就为之后的贬谪埋下了隐患。
刘太后驾崩,仁宗的身世就被人挑明,晏殊就成了他出气的最佳人选,再次被贬出京。
人到中年,再没有年轻时的无所畏惧,他的诗中也有了一丝压抑。
他依然努力地掩藏着心情,只是借用别人的故事,倾诉着自己的伤心。
同一个理由,在十年后,又一次让晏殊被贬,外放到颍州。
此时的晏殊已经年过甲,没有了年轻时的希冀,也没有了中年的怨怼,反而多了一份旷达和苍凉。
或许,宦海沉浮几十载,让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这次的外放几乎占据了他整个的晚年生活,直到晏殊病重才回京医治。
仁宗对他仍以宰相的规格相待,不日晏殊病逝,仁宗特为他辍朝两日。
纵观晏殊一生,看似平顺,实则波涛汹涌。
所有人前的风平浪静,都是他在人后的咬牙坚持。
晏殊用一生的咬牙坚持,换来别人眼中的云淡风轻。
不要羡慕他有多么幸运,有谁知道他背后的艰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