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安娜那晚死亡的记忆,已经被他抽取出来注入冥想盆。此刻,他只能求助于弟弟。
阿不福思感受到他的眼神,沉重而痛苦的回忆着:“你带着格林德沃回来那天,我和你吵了一架。你不管我和阿利安娜,执意要跟他离开。”“在你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和格林德沃吵了一架。”阿不福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回忆起格林德沃的嘲讽和轻蔑。
记忆的卷轴慢慢展开,那一天,是邓布利多家族的转折点。
“你们就是阿尔的拖油瓶,他的才华应该用在更伟大的事业上。”格林德沃脸上满是傲慢和自大,语气中充斥着不屑。
如果阿不福思不是邓布利多的兄弟,他根本不会和他说话:“我们会携手改变魔法界。阿尔不应该留在这里,照顾文盲和哑炮。”
阿不福思当即抽出魔杖,直指格林德沃那张狂傲的脸。格林德沃完全没把阿不福思放在眼里,连魔杖都没有掏出来。
他挑衅的站在阿不福思面前,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当时你冲了出来。”阿不福思用眼角斜视邓布利多,眼神里满是愤恨:“你责怪我的愚蠢,还挡在格林德沃面前,抽出魔杖对准我。”
“那时候,我这个弟弟在你眼里,远不如刚认识三天的陌生巫师。”阿不福思情不自禁的摇着头。
纽特吐出一口浊气,庆幸让蒂娜和罗夫离开了。这些故事如果传到魔法界,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没人听到阿利安娜下楼,你就对我发出咒语……”阿不福思的声音开始颤抖,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他继续回忆道:“她冲下来阻止我们,魔咒穿过了她的身体。”
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呢喃,悲剧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重现。阿利安娜的意外死亡,成为了他们兄弟之间永远的隔阂,也是邓布利多心中永远的痛。
阿不福思的嘴唇苍白,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太过痛苦,几乎无法开口。
然而,纽特坚定而温和的提醒:“很抱歉要请你接着说,这对我们判断情况很重要。”
“当时看到我们决斗,阿利安娜的情绪就变得极其激动。那个咒语击中了她,引发了默默然的暴动。”阿不福思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悔恨,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鲜血滴落,但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压抑着默默然的力量,避免伤到家人。”
“和奥睿利乌斯一样,阿利安娜在无尽的痛苦中,被默默然吞噬了。”阿不福思用手背擦去眼泪,他的声音坚强,但无法掩饰内心的伤痛。
“她当时躺在我怀里,身体是那么轻,像蒲公英一样。可我依然没留住她,眼睁睁看着她变成飞灰消散。”他用绝望、无力的声音说出最后的结果。
“抱歉。”纽特轻声安慰道,也知道任何言语都无法真正减轻阿不福思的痛苦。
邓布利多手指交迭在一起,像是祷告一样的沉默着。可惜魔法界没有牧师倾听他内心的痛苦,他只能永远的背负这份痛楚。
纽特转向阿不思,问道:“你记不记得,那场地铁爆炸?当时克雷登……奥睿利乌斯,所有人以为他死了。”
“但是,他活了下来。如果阿利安娜也是类似的情况……”他的话悬而未决,但意思十分明显:阿利安娜完全有可能存活。
阿不福思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从未听说自己的儿子在美国已经“死过一次”。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震惊,他一时间无法消化。
“阿不思,没人知道格林德沃在纽蒙迦德几十年,偷偷在研究什么……”纽特的话中带着浓浓的警惕。
“他在写书。”邓布利多轻声解释,语气中满是信任感:“预言家日报发行了他的回忆录,我看过,里面没有危险的研究。”
一旁的阿不福思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哥哥竟然对一个男巫念念不忘。
即便是生死敌人,即便已经一百多岁,依然关心对方。
“阿不思,我的意思是,他可能不需要找我治愈默默然。你和格林德沃都是最杰出的巫师,能在研究后找到自己的方法。”
邓布利多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确实有一个理论,如果能用归属感和陪伴替代默默然的自我厌恶,或许可以拯救他们。可惜,一直没机会实践。”
“也就是说,你的方法是让默默然感受到爱,让他们的内心不再孤独。”纽特思索起来。
相比于邓布利多的情感治疗,他的方法更加直接。好似外科手术,把巫师体内出问题的东西分割出来。
“归属感?陪伴?爱?”阿不福思显然被这几个词刺激到了,他端起茶水,猛地泼向邓布利多:“你也配说这个?”
邓布利多苦笑着抹去脸上的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你去哪里?”他问,试图阻止阿不福思的离开。
“回酒馆。”阿不福思的回答简短而坚决,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妹妹阿利安娜很可能被格林德沃绑架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劫匪上门,然后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救回阿利安娜。
“抱歉,纽特。”邓布利多慈祥的笑着,摘去胡子上的茶叶,“我弟弟一百多岁了,还是这么冲动。”
纽特递来一条毛巾,语气里满是忧虑:“阿不思,虽然你不喜欢纯血这个词,但我还是要实话实说。”
“没事,你说吧。”
纽特点点头,讲道:“你妹妹流着邓布利多家族的血液,她的血脉,比你侄子更加纯净。克雷登斯、也就是奥睿利乌斯,他能够在爆炸后复活,完全是血脉的作用。理论上讲,你妹妹也可以。”
“而且,她的年龄更小。以格林德沃的思维,教她驯服默默然的可能性更大。”纽特把行李箱提来,从里面掏出从非洲女孩身上分离的默默然。
那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黑雾,一旦和宿主分离,立刻变得人畜无害。
“阿不思,如果他真的能回到十九世纪,然后带着阿利安娜回来。等待你的,可能不是家人,而是一个恐怖的女巫。”纽特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邓布利多梳理胡子的手停顿下来,无奈的说道:“问题的关键是,我无法阻止他。”
“我甚至不知道,当他寄信给我的时候,是否已经完成了目标。”他深深叹了口气,不明白向来狂傲、不可一世的格林德沃,为什么变得如此谨慎。
在他的印象里,格林德沃是那种行动前就会通知整个魔法界的巫师,生怕大家不知道他的目标。如今,他却变得偷偷摸摸起来,一点也不像他的性格。
邓布利多很好奇,这是不是他在纽蒙迦德反省的结果。同时,他心里总觉得这种行事风格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纽特,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邓布利多无奈的说道,“魔法部还没查到伏地魔的踪迹,贝拉在阿兹卡班声称,他马上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