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了一会儿成才都没能想明白,所以他有些烦躁地道:“算了,不想这些破事了,三呆子,你想做骡子想做马?马是天马,骡子是土骡子。马是好,骡子是孬,你想做哪个?”
“我大概做不来马,你知道的。”
成才发着狠,或者说发着愤:“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想回下榕树?跟你说吧,打车到站,看那满站台轰轰隆隆的坦克和装甲车,我就拿定主意再也不回下榕树,发财也好,小土皇帝也罢,我不惦记,我就明白,男人该在这轰轰隆隆中干他-妈一辈子。”
“成才,你说脏话,班长说了,军人不能说脏话。”
“别什么都是班长班长,班长没说过脏话吗?你看新兵连,哪个厉害的人不说脏话?陈凡,他也说吧?连长也说吧?一天吃进二两土,练脱三层皮,说句脏话算什么?我就问你想不想干下去?”
许三多想着,答得比以往更认真:“想……刚刚开始想……越来越想。”
成才皱着眉:“痛快点好吗?想什么?”
许三多忧心忡忡地道:“不想走人,我想当兵。”
“那就长点心眼,多学,多练,多跟陈凡交流交流,咱们回头分兵得分到最给劲的连队。我可是跟陈凡说好了,我们新兵下连就去钢七连,我们两个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干死钢七连最牛-逼的兵,也就是我们的班长,伍六一!”
“什么?你们要打班长?”许三多惊得失声。
“不是打——”成才一听就急了,声音不由大了几许,他正要接着往下说,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声音,反应过来后,他连忙一下蹲了下来,同时也把许三多拉了蹲在地上:“嘘——有人来了!”
两个人大气也不敢出地蹲着。
不一会儿,有人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
又过了一会儿,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许三多和成才都清晰可闻了。
只听伍六一说道:“班长,我这几天又练了一下卧射,你帮我看看!”
“好。”
很快就听噗通一声,却是伍六一一下扑地,展示了一下他的训练和所学。
“你的肩膀下沉得太多了,这样一是不好看,二是影响射击精度,第三你也不舒服,而且也伤手,再这样摔两次,你的胳膊和肘子怕是要分家了。
伍六一,你的缺点就是用力过猛,无论是训练还是做人做事,用力过猛都不是好事,这个毛病,你要赶紧改。走吧,我先带你去那边的沙坑上,慢慢感受一下真正的卧射。”
平日里脾气暴躁的伍六一,这一刻却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是啦班长,我和你去那边好好体会体会,这段时间忙着搞新兵训练,我自己的业务都落下不少了,要是回去七连被那帮小子超过了,我准得自掏腰包买一块豆腐撞死!”
“你看你看,又来了!你怎么就这么要强呢?就只允许你拿第一不允许别人拿第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那么争强好胜!”史今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批评着伍六一。
两个人渐行渐远。
待得两个人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了,许三多和成才这才贼头贼脑地站了起来,悄悄朝那边张望。
“原来班长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他这么刻苦努力!”许三多敬佩不已。
成才点了点头,也道:“陈凡说得没错,说到底,伍六一班长跟我们一样,都不想再回去了,都想轰轰烈烈过一辈子,他知道当兵对于他而言,是他这一生最重要、而且也许是唯一的机会,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用心!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要想出人头地,就得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汗水,陈凡一样,我也一样,许三多,你也一样,懂吗?”
许三多愕然地看着成才。
因为在他的脑袋里,这种话,是不应该从成才的嘴里说出来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
“成才,你变了!”
“要想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每个人都得做出改变,许三多,你也要做出改变,你也得好好努力一次,拼搏一回了,你要拿出你在学校里读书的那种劲头来当兵,懂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