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年看了一眼赵声阁,没有说话。
赵声阁回到自己办公室,没有感觉到饿,打算继续工作,这是他的常态。
陈挽近来确实很忙,科想最近在竞标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案子,遇到不小问题,他需要找关系中转。
屋漏偏逢连夜雨,宋清妙最近又开始给他找麻烦。
宋清妙是在插花房结识许恩仪的,许恩仪看她腕上的翡翠好看,问了一句,两个人就熟了起来。
宋清妙年纪不算很大,长得又顶年轻,女人间要投缘起来是很快的。
“这是我儿子去出差的时候叫人做的。”陈挽去西北出差,在原石场亲自挑的玉,不算顶贵,但工艺很好。
许恩仪弯起眼:“那他好孝顺,审美也好,这并不是模具的款式。”
宋清妙没有心思细细体味陈挽在她身上付褚的那些时间和孝心,只把一双笑眼凝在她身上,意味双关地说:“他确实是个好孩子,还蛮帅的。”
自从她知道许恩仪的许是那个许家的许便活了心思。
许恩仪倒是也不害羞,说:“是吗?有没有照片,我看一看。”她是学艺术的,现在有审美的男人不多。
宋清妙就拿出手机翻开相册给她看,许恩仪很直接:“够顶窝,官仔骨骨。”(真够帅的,文质彬彬)
“……”宋清妙喜上眉梢,只说:“下次有空喊他来接我,你们年轻人可以交个朋友。”
许恩仪大方点头:“好啊。”
宋清妙很高兴,当晚就跟陈挽说了这个事,陈挽沉默了数秒,千言万语,宋清妙估计也听不进去,最后,他只是说:“抱歉,我可能没有时间。”
这是真话,项目那头还没着没落,陈挽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而且,宋清妙有时候离谱天真得他都不知从何说起,完全没有道理可言,还十分固执,好像陈挽不去认识许恩仪就是巨大的损失。
却不想想那是些什么人家,他们要打什么主意人家一个眼神就能看透。
最近陈家内斗得厉害,二房三房都暗暗发力,宋清妙也开始有些着急,发脾气道:“让你陪我你就说没有时间!”
陈挽加班加到眼红,咬着烟,低低地问:“你真的是让我去陪你吗?”他乐意在宋清妙身上花费很多时间和金钱,也提过不只一次让她搬出陈宅,和自己住或是另外购置房产都可以。
虽然宋清妙天真、荒唐、自私,但这也已经是陈挽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缘瓜葛,所以陈挽还是想对她好。
只不过宋清妙都拒绝得很干脆。
宋清妙是很懂拿捏男人的,包括自己的儿子,她柔了声色,难得有些语重心长说:“宝宝,妈妈前半辈子怎么样,你也知道。小时候的事,你没有忘记吧。”
“我没有忘,只是,”陈挽有些失望,也有些伤心,他想了想,还是问:“你想让我重蹈覆辙么?”
“你什么意思?”宋清妙瞬时冷了声音,“你看不起我?陈挽,当时要不是我——”
“不是!”陈挽打断她,“当然不是。”
“抱歉,我不应该那么说。”
上一辈的仇怨纠葛是非对错轮不到他一个后生来评判,作为儿子,他也绝不能这样对一个母亲说话。
他只想最大程度守住守住他自已认为对的,陈挽缓了语气,再一次道歉:“真的抱歉,我不应该那么说。”
宋清妙轻轻哼了一声。
陈挽斟酌措辞:“我只是觉得,其实我们可以彻底逃离从前那种生活。”
不再为了权势利监虚与委蛇典身卖笑,不再为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终日惶惶,日子可以过得简单纯粹一点。
宋清妙恨铁不成钢:“逃离?你还是这么不成熟,你有什么本事逃离,你就只会逃避。”
陈挽苦笑了一瞬,终于不再对她抱有幻想,说:“是,抱歉,没有达到你的期望。”
宋清妙还想说什么,陈挽那边有人叫他,这通电话只好不欢而散。
合伙人进来说:“石章民那边回复了,他愿意和你吃一顿饭。”
陈挽总算露出一个微笑,说:“那太好了。”
韩进皱眉叹气:“少抽点吧,前两天喝成那个样子还不好好养养,别仗着自己年轻,身体都要搞垮了。”
陈挽按灭烟头,笑笑:“没事。”压力太大,不发泄一下脑子都要停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