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又笑了笑,哄她道:“行了,不等你明日进宫,太子估计晚上会派人将我那野猎送过来,若是他做得妥当,你明日就不要去告状了。”
羡容撅着嘴不说话,算是默认。
她脾气不好,但并不代表她蠢,太子毕竟是太子,虽说皇上想改立小儿子,那几派在争着斗着,但太子上位的概率最低也是三分之一,对未来的皇帝,她不能真与人结梁子。
王焕却想得更多一些:太子是认皇后做母亲才做上太子的,而他的亲生母亲,至今还在冷宫。
他亲生母亲并未犯什么大错,他如今是太子,如果努力一番,也不是不能将亲生母亲接出冷宫,但太子却从未提起此事。
这是不是代表,太子温良的外表下,内心是个极其凉薄的人?
这样的人,会不会在王家不愿意送羡容去做太子妃时就已经盯上了王家,将来会择机报复?
特别是加上今日的事,大庭广众,那么多人,竟独独查王家的女婿。
就算对王家人怀疑,也该皇上来怀疑,他还不够格。
王焕不喜欢这个太子,但皇上宠爱的五皇子年幼,三皇子也没看出有什么雄才大略,王焕反而替大齐天下担心,这未来还不定怎么样呢!
回了侯府,一进房羡容便朝秦阙道:“你把衣服脱了。”
秦阙看向她:“做什么?”
“唉呀,叫你脱你就脱!过来——”羡容说着已经往床边走,见他不动,便过来自己扒。
“就是爱跟我对着干是不是?让你做什么都不做,我看看你有没有伤到,有伤到我还是要去告状的!”说着就将他衣服扒了下来。
一看之下,惊住。
在那树枝上的确撞伤了,有一片淡淡的青紫,还有一点点地方被扎破皮,伤不重,但是……他背后竟有许多其他的伤。
有几处像是刀伤,有几处不知是什么伤,还有左侧肩膀,竟有个……像是什么烙的烫伤!
她立刻去看他前面,比后面好一点,但也有两处伤。
“你这是……”羡容略一想便明白过来,顿时怒道:“我知道了,这是你婶母弄的对不对?”
秦阙没说话。
羡容说:“我也去查过你,当然主要是看你在老家有没有妻儿什么的,就知道你是父母早亡,是跟着叔婶长大的,所以,他们是从小打骂你?”
秦阙随意“嗯”了一声,不再过多解释,要将衣服披上来,羡容拦住他:“还没上药呢!”
不过是撞在树茬上,而且他是有把控的,实在不会伤得怎么样,他回:“不必。”
羡容推他去床上坐下,唤平平拿金创药膏来。
她一边给他将那针尖大的伤上涂药,一边带着怒火道:“你这叔婶真不是人,怎么能下得去手?你做什么了,让他们这么打你?”
秦阙沉默半晌,突然缓声道:“大概是我从小便不讨人喜欢,让人厌弃吧。”
羡容凑到他前面:“你不讨人喜欢吗?小孩儿长得好看不就很多人喜欢?你长得好看,应该很多人喜欢啊?再说,我觉得你口是心非的样子挺讨人喜欢的!”
秦阙瞥她一眼,不说话了。
羡容干活不太细致,三下五除二将他背上涂好药,晾了晾,让他将衣服穿上。
就在他穿上衣服时,她跑到他面前来,提议道:“你家在庆州?那离京城也不远,要不然过两天我带你打扮打扮,乘了马车去你家威风一下,罚一罚你那不做人的叔婶?”
说是带他去威风,但她自己却一副兴奋模样,好像是自己要扬眉吐气一样。
秦阙语气平静:“不用。”
“为什么?”羡容很失落,又说:“快马加鞭,五日就能走个来回!”
见他仍不为所动,她接着道:“去吧,他们一见你发达了,肯定要来巴结你,你不想看他们巴结你吗?”
秦阙被她说得厌烦,终于开口:“做上门女婿,很光荣吗?”
羡容:“如果你老婆又丑又凶又胖,那这上门女婿确实不光荣,可你看我貌美如花,家世又好,我还是郡主,那不是挺光荣吗?”
秦阙:……
他竟无言以对。
看不出来,她竟还会用“貌美如花”这样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