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吐露了目的,秦阙静静看着他,开始想如果在这儿杀人是不是不太好收拾。
这时一声娇喝传来:“好你个老杂毛,敢要我的人,当我是死的吗?”
羡容快步过来,她穿着大袖,鞭子没放在身上,此时立刻转过身去平平手上拿,玉虚急忙要跑,还没跑开,羡容便一鞭子抽了过来。
玉虚挨了一鞭,“哎哟”一声叫,随后边跑边求饶道:“郡主若能将郎君引荐给圣上,赢得圣上欢心,不也是郡主的殊荣吗?”
他扯上皇上,羡容知道不可乱说,触犯天威,但手上却不含糊,也不顾穿着大袖的仪容,一边追着玉虚,一边将鞭子往他身上招呼。
秦阙第一次,觉得这蠢女人还能干点好事,也就好整以暇在旁边看着,可惜她身手太差,费这么大劲,才抽中这老道五六鞭。
事情闹出了大动静,裴家人便来了,拉了羡容劝她看着主家的面子上消消气。
玉虚是玄真观的人,那是皇家道观,又是紫清散人的弟子,也不能轻易得罪。
尖尖与圆圆是有身手的武婢,见主子这几鞭也打够了,便也去拉,劝羡容息事宁人。
羡容被拉住,只能停手,却是怒气难消,也不赴宴了,带着秦阙离开。
“好大的胆子,撬人竟撬到本郡主身上!”坐在马上车,羡容气呼呼道。
她往日出门骑马,今日为了斗艳,穿着礼服,骑行不便,所以乘着马车,秦阙与她同乘。
“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他,见他一次打一次!”
“一个道士,不好好炼他的丹,来做这种事!”
平平在旁边劝道:“好了,郡主不气了,这不是证明姑爷好看吗?今日可算把那郭家公子比下去了呢!”
羡容这才算舒缓一些,平静下来,然后就直直看向秦阙。
秦阙抬眼,对上她的目光。
她问:“是他找上你的,还是你主动勾搭他的?”
秦阙:“……”
“让你跟我去看斗鸭子,你不去,非要自个儿待着,回头就被我听见你在和人商量进宫。”羡容越说,脸上怀疑意味就越浓。
秦阙忍无可忍,回道:“我不喜欢看斗鸭子,也不认识那个人。”
京城内,皇上荒废朝政,沉迷求仙问道,权贵们也不事生产,斗鸡走狗。京中人喜好斗兽,万物皆可斗,斗鸡斗蛐蛐他们都看腻了,所以开始斗鹅斗鸭子甚至还斗猫和蛇,号称龙虎斗。
秦阙对这些毫无兴趣,羡容却觉得,这么好看的东西都不看,宁愿发呆,一定内有蹊跷。
但此时死无对证,她眯眼看着他,慢悠悠道:“我大伯有个小妾,当初将我大伯迷得神魂颠倒,要进我们家,好,我大伯替她赎身将她买进来了,没几个月她却勾搭上我们家一个护卫了,还想跑,后来被我大伯抓住打断了腿。你看你这腿这么长,打断了怪可惜的。”
秦阙强忍住飙升的血液,忍住不回话。
羡容见他没有表示,睇他一眼,索性直言道:“我告诉你,那卫国公根本不是靠真本事做上国公的,而是陪皇上睡觉,两个男人睡觉,多恶心,难道你想陪皇上睡?”
“闭嘴。”就算告诫自己要以大局为重,秦阙也无法忍耐下去。
羡容不说话了,静静看着他。
敢对她冷脸的,他是唯一一个,她愿意依着他,也就不和他计较,但他竟蹬鼻子上脸,敢对她凶。
秦阙似乎对她的恼怒毫不在意,并没有补救的想法。
这让羡容的脾气彻底上来了,她拿手上挽着的鞭子抬起他的脸,缓缓道:“行,秋山围猎你就不用去了。”
听见这话,马车外坐着的梁武痛心疾首抚了抚额。
唉,三两句话的事,说说好话,表表忠心就行了,殿下偏偏不说,这下全完了!
回去时,羡容依然带着怒火,冷着脸进了凌风院。
就在院子入口附近,有个小土堆,土堆前竖了块木板,上面用朱砂所书:“爱鸟小欢之墓。”血红的字,触目惊心,一眼便能看出排山倒海般的深仇大恨。
只是那几个字写得歪七扭八,如狗扒屎一般,乍一看是深仇大恨,再一看又有些滑稽。
秦阙跟在羡容身后,嫌弃地瞥一眼那墓碑,脸色比羡容更冷。
羡容进屋去,没管秦阙,梁武瞅准时机悄悄拉了拉秦阙的衣袖,轻声道:“郡马爷。”然后朝秦阙使眼色,示意他出去。
秦阙负手看他一眼,出了院子。
梁武带他到僻静处,小声道:“殿下,这下怎么办?”
秦阙知道他说的是秋山围猎的事,深吸了口气:“你说呢?”
他所习惯的办法,显然无法在这里施用。
梁武建议道:“殿下,属下刚才也听到了,这郡主明显是在气头上才这样说,她知道殿下在意这围猎所以有意用这来威胁殿下,殿下只需向她服个软就行了,属下看这郡主好哄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