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马四全一开始并不想要他,酿造车间谁不知道何二立上班就是混日子,根本不好好干。
但他基础确实比别人好,死皮赖脸愣是留下了,试用期三个月,一旦干不好立即滚蛋。
“你是不是弄错了,他根本就没那意思?”夏芍实在有些拿不准。
陈寄北什么都没说,也没再提打赌的事。没过几天,两人却在小市场碰到了何二立。
他也不是要买东西,就站在市场外往里看一眼。没看到人,就带着点失望走了;看到人那眼睛便会亮起来,可也只是看着,一句话都不上前跟人家说。
夏芍假装成偶遇,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最近忙什么呢?”
“没忙啥,就上班呗。”何二立不是个擅长掩饰情绪的,眼睛立马四处瞟起来。
夏芍就假装不经意问起他:“你今年也二十三了,何婶儿没张罗给你找对象?”
以前说起这种话题,何二立要么直说自己不着急,要么插科打诨岔过去,这次却低着脑袋笑了下,“我这要啥没啥的,学个徒都没人愿意要,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
夏芍没再问,回去的路上却和陈寄北说:“二立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虽然还是怂,看着就没出息,但多少有了点责任感,知道自己混不好是在耽误人家姑娘。
这要是换个没责任心的,既然喜欢,那就得弄到手。管她跟了自己以后会不会吃苦,管他自己天天献殷勤,人家姑娘会不会觉得烦,会不会被影响名声。
陈寄北“嗯”了声,“他以前太安逸了。”
上面有父母,前面有大哥,大概从没有人告诉过他,他也该撑起一个家。
“也好,至少何叔何婶儿能放心了。”夏芍说。
何叔何婶儿未必奢望过何二立有出息,但他能自己立起来,不用人操心,终归是件好事。
陈寄北又“嗯”了声,突然话锋一转,“今晚还是明晚?”
夏芍一开始还愣了下,然后很快想起了两人之间的赌约。
这个何二立,还真是坑啊,不过夏芍现在也没之前那么抵触了。
穿就穿呗,虽然羞耻了点,但她又不是没有享受到,就当是个制服play。
输都输了,她又不是那输不起的人,“就今晚吧。”
今晚就喝上二两鹿鞭酒,叫他见识见识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储备。反正上回剩那些还没来得及给何二立喝,她决定自己干了,放过那个只敢暗恋的小可怜。
还没开干,一回家倒是先碰到了过来串门的何云英。
怀孕快四个月了,何云英宽松的衣服下倒是看不出肚子,脸蛋却圆润了一点。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孙清她妈,五十来岁的年纪,人又高又壮,胳膊能有夏芍小腿粗。
夏芍第一次见到她来给孙清送东西时很惊讶,完全看不出除了身高,这母女俩有哪里相像。
后来见到孙清她爸,她才知道孙清那身材是中和了她妈的女壮士和她爸的瘦竹竿。孙清她爸长得干瘦干瘦的,戴一副度数十分高的近视眼镜,说话也慢吞吞,套个长袍就能去演老学究了。
见夏芍回来,孙清招呼她过去坐,递给她一根大脖颈子,“我妈拿过来的。”
这是江城山上的一种野生植物,荷叶一样的大叶,长直梗,梗有半米来长,拇指那么粗。吃的时候扒了皮,里面微酸又脆嫩,在这六月份全当个水果吃。
夏芍道了谢,孙清她妈立即让出了何云英身边的位置,“小夏过来坐,也蹭蹭喜气。”
蹭喜气?
夏芍微愕,孙清已经啃着大脖颈子帮她妈解释道:“关系亲近的人来例假,不是会互相传染吗?我妈觉得说不定怀孕也能传染,让云英过来,给我蹭蹭喜气。”
何云英都要当妈妈了,性子依旧腼腆,红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
手里一根大脖颈子吃完,她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看看剩下的,又不好意思拿。
孙清她妈看了,就又塞给她一根,还帮她把皮剥了,“这还有,随便吃。都是自己家上山采的,又不要钱。”
外面卖这东西两分钱一根,再添上一分,都能买根冰棍了。
何云英脸更红,“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吃什么都吃不下,就爱吃点酸的。”
“爱吃酸的好啊,酸儿辣女,这胎保准是个大胖小子。”
孙清她妈笑起来嗓门都比别人大,“我当初怀孙清的时候,除了困,啥感觉都没有,快三个月才发现自己有了。她这也不爱吃酸也不爱吃辣,我都不知道自己怀了个啥。”
怀孕反应大不大这事还挺随机的,同样一个人,每胎的反应可能都不一样。
不过像孙清她妈这种女壮士,夏芍还挺无法想象她吐得病恹恹的样子的。
等一下!
除了困什么反应都没有,又不想吃酸又不想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