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尔萨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 简直叫旁听的顿沙都为他羞耻,这涉及丽龙主未来归属的要求暂且不提,单说, “你让人家路教授一个做老师的跟你比赛马, 脸呢?”
普尔萨打呱呱坠地至今十九年, 应当有十四年都活在马背上。
这是天?赋优势,塔木人?不像雨林里的生活用地多数被植被密集覆盖的丽龙人?, 他们并没有将那从雪山上带下的游牧民基因逐渐退化去, 反而借着草场的优势, 发展的愈加强大。
用自己的与生?俱来的优势去和人家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外地人?比,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普尔萨不以为意,“他都说他学过?骑马了?,怎么不能比?”倘若只是个花架子, 就别把自己学过?骑马挂在嘴边, 不够丢人?的,也委屈了?那两匹好马跟着这样的人?。
顿沙翻了?个白眼。
路峥对普尔萨的提议却有很兴趣。
比起和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围在丽龙主身边上演‘勾心斗角’的宫斗戏码, 路峥更倾向于男人?之间比拼智商或财权的成人?斗争。
恰好, 赛马是一项将战斗欲点燃至极致的运动, 其?肾上腺素提升的速度完全?不亚于用拳头?说话。
国际上常见的马术项目如盛装舞步、越障、耐力、三项赛、马车赛, 其?中?大部分路峥小时候都有过?体验和系统学习。
当年薄桉出于对儿子的溺爱以及补偿,路峥从一开始提出想?要学马, 教练便是从国外聘请的退役老牌马术运动员,专业水平可见一斑。
路峥也是个固执的脾气, 他想?学会的东西就必然会学到精通和纯熟的地步。和一般少爷小姐在马场里骑着兜圈子跳个单障碍就算熟手、以体验为主不同。
甚至在寒暑假, 他还要带着马飞到国外或港湾更大的马场进行训练, 是往专业选手发展的趋向,不过?爱好最终只是爱好, 发展成职业就不好玩了?。
虽然路峥今年二十七了?,早过?了?十七八岁时对速度与刺激的追求,更偏好养兰花这种修身养性?的爱好。但不代表他把学了?十多年的东西忘光了?,相反,一个马术运动员的鼎盛时期,就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
路教授放下梳子,“可以,你想?怎么比?”
普尔萨见他答应,挑眉道:“我们不玩那些花的,要是驯服烈马或者跳马,我怕你被踩断腿。既然你有捷金马,那我们就比速度。”
捷金马本身就是一种速度和耐力并存的热血马,是可以驮着主人?长时间奔袭横穿沙漠的存在。
路峥有这样一匹马,就不可能没跑过?竞速拉力转而去练越障,毕竟捷金马没有一般温血马跳得高,越障对它?来说是劣势。
因而比竞速,也不能算是普尔萨用自己的天?赋来欺负路峥,要是他真想?用自己会而路峥不会的东西,就该选危险的跳马,又或者马上射箭。
“好。”路峥脸色没有变化,淡定地颔首,“但是在林子里,恐怕跑不开。”
“当然不会在林子里,在我家的草场,马我也会给?你准备好。”要路峥将捷金马千里迢迢弄到竼州来,在普尔萨看?来是一种虐待动物的行为,不现实?,他也不知道路峥的马有专用飞机。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专门给?你挑一匹劣马或者老马的,既然比赛,那就要堂堂正正的。”
路峥也不怀疑普尔萨会从中?作梗,这小子看?起来没什?么坏心眼,但,“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赌注里,总不能只有路峥输掉的可能。
普尔萨乐了?,反问道:“我输?”
不是他太过?自信,是普尔萨本身就是塔木年轻一代里最会纵马的,他的堂哥堂弟表哥表弟们,统统跑不过?他。
不然他纵使再混账,也不敢理直气壮地将马骑进路况不明的雨林中?来。
“我输了?,在你还留在丽龙时,我再也不会跑来碍你的眼。”也就是普尔萨再也不会厚脸皮地来当‘电灯泡’,他纵使对丽龙主有再多歪心思,也会等到路峥离开这片林子再有所动作。
“如果我输了?,你叫我永远不要回来,而我赢了?,才?仅仅是我留在这里的时候你识相退回该在的位置上?”这怎么听都不太公平。
“那又怎样,无论你是输是赢,总要离开这里吧。如果你有本事,能在离开后还叫他对你念念不忘,那就不会有我的可乘之机;反观你已经离开了?,天?高皇帝远,我在这里做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普尔萨无赖似的摊手,“有能耐的话,你也可以选择永远不离开丽龙,那我也永远都不会来碍你的事。”
如果这个外地人?能够为了?苏和一辈子留在丽龙,那普尔萨也敬他是条汉子。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苏和也真的对这个外地人?一心一意,容不下别人?,普尔萨自然会留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
因为普尔萨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取决于苏和会不会开心,他不想?叫苏和到时候为了?路峥的离开郁郁寡欢,也只想?永远陪着苏和,无论以怎样的身份,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