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意一觉醒来,感觉脚脖子上多了个东西,他没在意,还以为是错觉,穿袜子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虎头铃铛又系回来了。
这都不用想,肯定是邵云重干的。
裴雪意看了他一眼。
邵云重正在换衣服,对着镜子系校服纽扣。他的身形已经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肩宽腿长,比例极佳,五官立体深邃,下颌线流畅优美,英挺俊美的外表已经褪去稚气,隐隐有他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了。
他察觉到目光,回头看过来,痞气地笑了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特别坦然。
这人有些时候的小癖好,真是令人莫名其妙。算了,就随他吧,裴雪意想。
其实这种事并不罕见,过去发生太多了,以至于裴雪意自己都不在意了。
平时他穿什么,戴什么,吃什么,用什么,甚至于学什么兴趣爱好,邵云重都要管,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关于这一点,邵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邵云重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可以这么说,裴雪意之所以养成如今的品性、气质,那是有他一份心血和功劳在里面的。
他亲手养出来一个符合他喜好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不喜欢。有些事情,从很早就注定了。裴雪意是完全属于他的。
月考成绩出来之后,邵云重如愿和裴雪意做回同桌。
他俩钟爱最后一排,因为这地方有一种山高皇帝远的感觉。
邵云重的名次比裴雪意靠前,所以座位是他先选的。他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并且顺便先把裴雪意的水壶拿过来,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占着那个地方。
有人过来问,同学,这水壶是你的吗?能拿一下吗?
邵云重冷着脸,一个锋利的眼神过去,直接赶走了好几个。直到轮到裴雪意选座位,顺利坐在他身边。
邵云重这个“不好惹”的人设,在这时候就在班里立下了。
初冬的早晨,司机把两个人送到学校门口。
裴雪意下了车就闷头往前走,也不管邵云重有没有跟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只是走路姿势有些别扭。
邵云重在后面拿着两个人的书包,连忙追上去,“阿季,说了让我背你嘛。”
裴雪意不搭理他,倒是在学校门口碰见燕亭,跟燕亭有说有笑的一起走了。
邵云重本以为,裴雪意只要跟燕亭分开坐,他心里就会舒服了。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俩人不是同桌了,但裴雪意并没有疏远燕亭的意思。
他心里一阵烦躁,看燕亭愈加不顺眼。
裴雪意进了教室就趴在座位上,一幅懒洋洋的样子,很是困倦。
最近有点降温,邵云重怕他冷,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给他披上,“你困了就睡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老师。”
裴雪意嗯了一声。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睡太晚了。邵云重是个精力旺盛型的,就算通宵不睡也活力四射,但是裴雪意不行,尤其是天冷的时候,他就没什么精神,再加上纵欲…
这会儿是早读,大家都在读书。裴雪意听着别人嗡嗡嗡的读书声,真有点支撑不住了,很快就睡过去。
邵云重去接了一杯热水,往保温杯里放了一片参,等着他醒来的时候喝。
裴雪意睡了整整一节早读课,睡眼惺忪坐起来,保温杯里的水温正好,一口气喝了一半,然后又皱着眉趴回去。
邵云重运笔如飞,正在给他补昨晚落下的作业,一边写,一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了?还困啊?”
裴雪意表情有点不自然,小声说:“不是,腿那里破皮了,有点疼。”
邵云重紧张起来,“真的破了吗?昨晚看着没有啊。疼得厉害?”
裴雪意说:“还行,刺刺的。”
邵云重作业补得差不多了,抓紧时间比着自己的卷子写完最后几道题,然后拿着校园卡出去。“我去校医院给你买点药膏和创可贴,你别乱走动了,就老实坐着吧。”
昨天晚上实在是鲁莽了。
自从那天晚上两个人互相帮助之后,邵云重就食髓知味了,非常上头,特别热衷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