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晚宴裴雪意被灌了不少酒,在座的都是长辈,也是利臻的合作伙伴,他没法推辞。
他的胃早就坏掉了,平日里饮食稍有不注意,胃就会不舒服。今天喝了那么多酒,到最后已经十分勉强,胃里一阵阵灼烧的痛感。
手机嗡嗡作响,是邵云重打来的。
裴雪意强撑着站起来,起来的时候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心点。”黄澎一晚上就盯着裴雪意,擎等着献殷勤呢,赶紧扶了一把。他色心蠢蠢欲动,还顺势把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裴雪意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若有似无的,令人忍不住细品。仅仅是片刻的功夫,黄澎便觉得胸口都酥麻了。
他正陶醉着,却被一把推开。裴雪意拿起手机,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包厢。
黄澎赶紧追上去。
洗手间的水龙头打开,裴雪意用冷水洗了把脸,接听了邵云重的来电。邵云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沉,似乎很不悦。
“你在哪儿?”
裴雪意说话带着几分醉意,“你不是知道我的行程吗?”
“我问你在哪儿?”
“酒店。”
“都跟谁?”
“我爸爸…应酬…”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
黄澎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偷听裴雪意打电话。方才在酒桌上,他就看见电话是邵云重打来的,原来是查岗呢。
邵云重这狗逼,管得可够严的。裴雪意那么大一个人了,用得着这么盘问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漂亮的人,要是换了他,他也不放心让人在外面招摇…
黄澎正想着这些,忽然听见洗手间里传出来呕吐声。他连忙冲进去,看到裴雪意伏在水池边吐了,即便是那么狼狈的时候,他的美色也不减分毫,反倒有种既脆弱又可怜的感觉。
这场景一下子激起了黄澎怜香惜玉的心,他赶紧走上前,拍了拍裴雪意的后背,关切地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裴雪意摇了摇头,似乎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又伏在那里吐起来。因为呕吐,他整个人都是虚软的,几乎站立不住。
黄澎轻轻帮他拍着背,心里得意至极,心想这回可不能推开他了。他搂着裴雪意的腰,几乎把裴雪意半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
裴雪意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不适的低喘。原本苍白的脸颊因醉酒有些红润,这几分酡红冲淡了他的冷漠,让他看起来更加动人。
黄澎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上下所有的血都在往头上涌。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被酒精和欲望烧得眼睛通红。
他不顾裴雪意的挣扎,将人禁锢在怀中,半抱半拽的挟着人往外走,嘴里还哄着:“你喝多了,我在这里长期包着一间套房,我带你去休息…”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迎面就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穿一身黑色西装,一把将裴雪意拽过去,护在臂弯里。
黄澎愣了一下,气急败坏道:“你他妈谁呀!”
“我是裴先生的保镖。”这时理查德已经把裴雪意打横抱起来,低下头小声说:“老板让我接你回去。”
到手的天鹅飞了,黄澎看着那外国佬把裴雪意带走,气得直跺脚。
裴雪意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他在路上就睡着了,是被理查德抱回房间的。
醉酒的不适并不是致命的,也没有那么的难以忍受,但裴雪意一直捂着胃,低弱的呻吟听起来十分痛苦。
邵云重就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裴雪意自讨苦吃的行为。
斓姨心疼得掉眼泪,哭着对邵云重说:“少爷,快给他叫医生吧,他挨不住这么疼的。”
邵云重说:“已经叫了。你去厨房看看吧,让人给他做点好入口的。他这样子,明天得吃流食,你去跟厨房说。”
斓姨连忙去了。
邵云重走到床前,伸手拿开裴雪意紧紧捂着胃部的手,在他胃上有规律地按揉着。
裴雪意昏昏沉沉的,在朦胧的灯光中看到邵云重的脸,不知怎么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
那种身体的难受,心里的委屈,好像一瞬间倾泻而出,莫名其妙又无法自控。
邵云重的心,因这一滴泪软化下来,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泪,问道:“你哭什么?这不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吗?”
“跟万顷终止一切合作,未到期的合作到期后不再继续,已到期的合作不再续约,刚开展的联合项目单方面叫停。”
“阿季,你想要跟邵家划清界限,跟我划清界限。你那想离开我的心思,简直要昭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