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裴雪意不想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尤其是公司里的人,安慰道:“顶层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不用担心。”
裴雪意听完他的话,却并没有安心,顶层不是谁都能过来的,多是高层及其助理之类的。
如果被人知道……
他和邵云重的关系,或许在上流社会已经沦为谈资,但他不想让利臻的员工也这么看待他。
看着他血色尽失的脸,邵云重有点心疼,又有些难受,难道他和他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能让裴雪意担心成这样?
邵云重说:“你如果实在担心,我让人去调监控。”
裴雪意没有说话,只是依旧皱着眉。
邵云重说:“我去调监控。”
“等等。”裴雪意喊住他,却又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一般,停顿了片刻才说:“算了。”
随着这句话,邵云重心里舒服了一点,但他很快又想起,父亲那天说的那句——“他没办法名正言顺做你的妻子”,再加上裴雪意那么抵触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邵云重不禁想,难道他真的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拥有他?
不过这个丧气的念头只在他心头一闪而过,很快他又自信起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成的,他就不信这个邪,大不了出去领个证,再在国内办个婚礼。中式的、西式的,他要各办一场!
早晚有一天,裴雪意得戴上他的婚戒,也得给他戴一次红盖头!
两人谈完事情已经是中午,安妮早早订了午餐,赶在员工下班之前就送来了。
午餐送到的时候,助理敲门,邵云重去开门,却在门口也看到了裴夫人。
“云重,你也在啊。”她看到邵云重似乎还有些意外,“我来给阿季送点汤,他和他爸爸一人一份。你也在这里,你们就一起喝吧,保温桶里有很多呢。”
邵云重接过来助理手中的餐盒,却没有接纪如茵手中的保温桶,只是对她笑了笑,“那就谢谢阿姨了,还没尝过阿姨的手艺呢。”
这时裴雪意走上前,叫了一声“妈”,把保温桶接过去了。
邵云重讶异地看了裴雪意一眼,以前裴雪意都是叫“妈妈”的,男孩子那么大了,还叫叠词,黏黏糊糊的,邵云重还为此笑话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改了。
纪如茵进了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邵云重把几个餐盒打开、摆好,而她儿子就在一旁坐着、看着。
她随口找话题,“阿季,你们中午都是怎么吃饭的?以后要不要家里做好给你送来?”
“不用,平时都是助理订餐。”裴雪意不愿意搞特殊,要不是他肠胃不好,忌口又多,其实他更愿意去公司的员工餐厅。
纪如茵说:“那就好,一日三餐一定要好好吃,我看你瘦了不少。你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还要忙工作,不好好吃饭顶不住的。”
她像是一个十分关心孩子身体的母亲,很耐心地交代了几句。
邵云重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好笑。
裴雪意割腕子住院那么久,闹出来那么大的动静,裴家人全都装聋作哑。他就不信,裴乘风和这位裴夫人都不知道,竟然也能狠下心,都不来看一眼。如今倒关心起儿子是胖还是瘦了。
纪如茵看着裴雪意品尝了她的汤,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邵云重说:“我送送阿姨。”
他将纪如茵送到电梯。
纪如茵客气道:“云重,你回去吃饭吧。”
邵云重看着她温柔得体的模样,突然来了兴致,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阿姨,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纪如茵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我刚刚过来,一上来先去了你裴叔叔的办公室,然后来给你们送汤。”
“哦。”邵云重似笑非笑的,“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听错了。”
他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样子。
纪如茵僵硬地笑了笑。
邵云重看着她离开,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冷了。
裴雪意的父母都挺有意思的,贪得无厌的父亲,装聋作哑的母亲。
刚才那个开门的人就是纪如茵,她却不敢承认,大约心里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被丈夫当做了交易的礼品吧。
如果她承认了,就连仅剩的那一层遮羞布都撕碎了,还怎么继续心安理得的做她的豪门富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