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意听完觉得荒谬,他这个爸爸真的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当初要不是爸爸总想着一口吃成胖子,弄那些乱七八糟的投资,他们家也不至于沦落到濒临破产的地步。
他刚想劝说爸爸放弃这个想法,便听裴乘风说:“这件事我已经跟云重说过了。”
果然…
裴雪意像是骤然失了力气,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这些年,父亲总想借着邵家的势,来振兴家里的产业,总觉得能东山再起。
“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裴雪意的声音很轻,虚弱的好像顷刻间就要倒下了。
“昨晚。”裴乘风说。
“昨晚?”裴雪意蓦地笑了。
他的好父亲知不知道,昨晚自己的儿子在干什么?就在他跟邵云重索求利益的时候,他的儿子正在床上被邵云重往死里操!
裴雪意心底冒出一股寒意,那彻骨的寒冷快要将他密封,“你既然已经跟他说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裴乘风看到儿子脸色不对,底气不足地说:“他没给我准话,你们是朋友…”
“朋友?”
裴雪意厉声打断他的话,嘴角的冷笑带着慑人的凛冽,“朋友”两个字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然后摔门而去。
走廊里站着纪如茵,她一脸担忧,不知道站了多久,又听去了多少。
看到母亲,裴雪意脸上陡然失了血色,大脑瞬间空白,嗡嗡作响。在一片混乱中,他努力集中起精神,回想刚才和父亲的对话,有没有什么不该说的。
妈妈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能让妈妈知道。他一向柔弱的母亲,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已经沦为别人泄欲的工具,还是自己丈夫一手促成的,又该如何自处?
纪如茵是来叫他们父子吃饭的,听到书房里两人的争执,没敢贸然进去。门突然打开,她吓了一跳。
她捂着心口,看着大儿子。
“妈妈,我先走了。” 裴雪意努力挤出一丝笑。
但这在纪如茵看来,是皮笑肉不笑,甚至有点渗人。就在她恍惚的时候,裴雪意已经快步下楼。
纪如茵忙追上去,“你去哪里?阿季!”
裴雪意已经走出客厅,听到身后母亲在叫他,心里一片凄楚。
对呀,去哪里?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回到的家。
这就是他伺候邵云重一整晚换来的一家团聚。
这就是他的父亲!
他还能去哪里?出了这个门,除了邵云重身边,除了那个他想要逃离的地方,他根本无处可去。
“阿季,跟妈妈去吃饭吧。” 母亲追上来,牵住他的手。
裴雪意眼眶酸涩,却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的眼泪。
纪如茵语气温柔地劝道:“你爸爸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你不要放在心上。父子两个人拌嘴,哪里能当真的?”
这话术适用于任何一个家庭争端,不管发生了什么,好像只要父子吵架,做母亲的都可以拿出这句话来劝解一番。
母亲是温柔的,劝解的话也挑不出任何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裴雪意看着母亲温柔的脸、关切的眼神,突然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明明母亲的手还是温热的。
裴雪意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一直以来,他内心深处对母亲的依恋,好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面对母亲的挽留,他最终还是没走,权当是为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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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来晚了!!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