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九絮怔怔的的看着他,微微起唇,想说些什么求证,可徐长留显然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
如果徐长留说的都是真的,那苏洛尘该有多可怜啊,她尚且可以抱怨人世不公,可以责怪人情冷暖。
但他好像不能,他只能顺从,只能将所有咽进肚子里,如果他不满,不从,那就是不孝,按照姚仙琼的脾气,想来是该急的。
见鱼九絮盯着他,神色复杂,说不上来是难以置信还是心疼和同情。
徐长留瞄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他忽的停下脚,佯装思索的样子,抬手摸着下巴,道:“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
一听这话,鱼九絮眼眸一亮:“什么时候?”
徐长留沉默了良久,在他这漫长的沉默中,鱼九絮的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深怕错过了分毫线索。
“很久以前。”徐长留说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他故意模糊具体时间,说话间,语气微顿:“为了去找一个人,被抽断了十根竹藤,没有人知道他挨了多少下,整整三个时辰,血流了一地,一声没吭,那可都是血肉之躯啊。”
“许是于心不忍,苏夫人说,‘你若是知错,肯老如往日老实安分,此事可就此作罢,往后也不许再提起。’”
“但他只说,‘儿所言,字字真心,句句不悔。’”
“如果不是谢师叔赶来说好话,就真的差点被苏夫人活活打死了,但最后,他还是去了。”
听到这里,鱼九絮莫名的鼻尖一酸,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她压住心头的酸涩,问他:“那他最后找到了吗?”
徐长留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眸光深沉的看了她许久,迎上他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鱼九絮疑惑之际,也急切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末了,徐长留别开眼,想起苏洛尘的顾忌,他沉重又缓慢的叹了口气,回答:“没有,当时没有来得及。”
那他一定很难过吧,毕竟受了这么多苦,还以为终得圆满,但最后还是没来得及……
鱼九絮垂了垂眸,思索片刻,她再次抬眼,眼底不解和不甘仿佛要溢出眼眶,她问道:“那,那个人是谁?”
徐长留看着她,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眼底染上莫名的笑意,最后佯装为难的琢磨了一番,回答:“不方便告诉你。”
说罢,他轻笑一声,不顾鱼九絮焦急的面色,春风满面的往前走,一副报复成功的样子。
鱼九絮追上,咬着牙道:“你说一下会死啊!”
徐长留贱兮兮的挑眉:“不会啊,但是苏洛尘不让说,你想知道,怎么不去问他?怕他修理你啊?”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鱼九絮心口莫名积了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这倒霉玩意儿,怎么还记仇呢!
她满脸不悦的沉下了脸,轻声嘀咕道:“不说就不说,搞得好像谁想知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