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百姓吃不饱饭,都被饿死了,除了造反、除了奋起反抗,不然没有别的路可走的,又是谁?”
“我们都说暴元、暴元、皇帝昏庸无度。”
“当然.这个事情上,我不可否认,为帝者确实需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但这一切之过,就真的只是皇帝、皇族的昏庸无度造成的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面色突然一沉,神情变的极为凝重,道:
“老大”
“来我告诉你答案。”
“历朝历代以来,每个王朝的覆灭,皆不外乎于如此。”
“朝廷推崇程朱理学,优待读书人,文臣为天子牧民,实现士大夫与皇族共治天下壮举,是不是?”
“可老大你是否有真正了解过,所谓的读书人,所谓的文臣,真正意义上有想过,为天子好好牧民,有想过真心实意治理天下吗?”
“而不是借着手中天子赋予的权力,奴役身处最底端的贫苦百姓?”
“所谓的圣人学说,圣人门徒,读书人,饱读诗书满腹经纶都是狗屁,儒家的圣贤书,圣人之言,就留的是这些个吗?真的是教导他们这般做的吗?”
朱高炽闻言,表情微微变了变,神情也在此刻变的有位凝重,开口道:
“老二”
“你这.”
话刚刚说出。
其耳边就传来一声,朱高煦响亮的呵斥声音:
“闭嘴!”
“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发表意见。”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老大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手中不是有隐匿于暗中的情报系统吗?”
“让你手中情报、暗探,将他们给撒出去,让他们帮你走访全国各地,给你好生的收集一番信息,好生的看一看,这些个文臣,读书人带给了天下黎明百姓什么。”
“不是什么狗屁仁政,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剥削和压迫。”
“我可以把话撂在这,朝中所颁布的各种税政,以往那些官员向老头子所进言被同意的仁政,你信不信很多地方都未曾实施?依旧所施行的还是以往厚重的苛捐杂税?”
“读书人获得了功名,摇身一变成了士绅,可以说几乎没有一个人,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圈地圈钱。”
“土地从哪里来?钱又从哪里来?”
“除了从百姓身上去扣,去想方设法拿,还能够从哪里来?”
“周而复始,圈地圈钱,百姓没了土地,没了钱,生活过不下去了,百姓的归宿是什么?”
“要么成为流民,要么成为强盗,.随着时间推移,流民增加、强盗增加,有威望的人振臂一呼,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而武将呢?”
“除了战时有兵权,非战时兵权都归拢于朝廷手中。”
“且武将不参与治理天下,纵使有人贪腐有人圈地圈钱,又能够圈多少?能够跟文臣比?”
“相比之下,何人才是真正的朝廷根据掘墓者?”
“谁对朝廷的危害更大?”
“来来来你们二人告诉我.”
此话一出。
场内瞬间安静的可怕,厚重的呼吸声彻响在大殿内。
谁都没有再说话,都陷入了沉思中。
这个问题,没有被挑明,没有被放在台面上。
说实话,朱高炽和朱高燧两人,还真的从来没有仔细的思考过。
至于,为何他们都打心眼里,将武将视为威胁,从而下意识的忽略了文臣带来的从根本上的威胁。
其实这一切,也不过是惯性思维所导致的原因。
因文臣无兵权,在上位者的眼中,自然而然不会将其视为威胁。
武将则不一样,武将掌兵权,只要参与过战争,上过战场的武将,都于军中有着威望,甚至有些武将很是受将士们的爱戴,也正是如此,历朝历代以来,多数皇族都将武将视为,可能够威胁到自己身统治的存在。
往往忽略了,亦或者说压根不愿意相信,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能够给一个国家带来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对于上位者有什么威胁。
也正是如此。
历朝历代以来,被诛杀的武将数不胜数,而被诛杀的文臣则比之上不知多少倍的真正缘由。
就这般。
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朱高炽率先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神色惊惧的看向朱高煦,言语中带着一丝惊疑不定,道:
“老二”
“你说的这一切,都.都是真的吗?”
虽于今日之所见。
让他对文臣有着诸多怨言,乃至心中有着怨气。
但他依旧希望有着恳求
不希望朱高煦所言为真,更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没办法啊!
此言,太过于颠覆,这么多年以来,朱高炽饱读诗书,以及所见所闻。
朱高煦对此毫不避讳的回望了过去,与之双目对视在一起,没有丝毫的怜惜,有的只是冷慕和淡然。
对此,他知晓。
亲手摧毁一个人多年的信仰,根深蒂固于心中的梦想,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情。
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朱高煦也很是无奈。
朱高燧马上就要随军出征.
倭国本土打下来之后,所将要做的则是,银两够了.货币改制、启动对程朱理学的挑战,这些个事情时间已经越来越近。
虽以往说过
太子爷在老头子面前,也不曾出言反对,亦表现出支持态度。
可朱高煦心中跟明镜似地,事情一旦真的实施下去,势必所牵扯的文官不知几何。
朝堂文官,乃是老大立足的根基,他的支持者啊!
没动之前,动的人少,老大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动的人多了,牵扯的面广了。
太子真的还能够坐的住吗?
真的能够,或者说愿意,看着一个个支持者被铲??
对此,真的能够忍住不插手?
不听信,那些污蔑和攻讦吗?
人性!人心啊!
谁都不敢赌,因为没几个人能够赌赢人心和人性。
为此。
他只能够这般做。
随即,朱高煦微微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回复道:
“老大”
“真与假,其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的心中就已经有答案了吗?”
“又何必,一定要我再一次说明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继续道:
“老大,老三”
“再问你们一个事”
“你们可知,咱大明能够耕种的土地有多少亩,又是何人的手中最多?何人的手中最少?”
“于整个天下来讲,真正的话语权是什么?”
“真的是所谓的天子之言?”
“亦或者说,真的是那一道传出皇宫的圣旨吗?”(本章完)